起头问:“他还好吗?”
“谁?”老皇帝一动不动。
萧章宁抿唇,泪唰地就落了满脸,“临兆阁里关得是谁……”
老皇帝咳了一声,神色复杂,“怀玉你要如何呢!”
“他……南地往后便是南洲了,父皇不如宽仁行事,封他虚爵,养在京中……且……且有朝安,她有着身孕……”
“他无辜,是儿臣……是儿臣要他杀孙贵妃与三弟弟,皆是儿臣。”
他不知道赵篆为何突然孤身赴京,亦不知他与皇帝做何交易。
赵篆简直不可理喻,他便是揭竿反了,也有半数胜券,他不懂他为何孤身入京任人鱼肉。萧章宁知道赵篆心思深,可这一回,他是当真觉得是死路了,即使如今他在父皇的位置上,他根本想不出半点不杀阿篆的理由。
“求父皇莫伤他性命。”萧章宁的头碰在老皇帝的袍角,泫然恳求。
老皇帝最终还是没有表态,让他退下了。
萧章宁如今犹如惊弓之鸟,往日的底气漏了个尽,不敢再求,只依言退下了。
东宫一退出含元殿,便有宫人移开了那扇屏风。
露出了后方本不该在此的赵篆。
老皇帝觑他一眼,“看到了?有甚想与朕说么。”
赵篆侧过脸,他身上往日那些阴沉戾气在这些时日里好似全都被驱散了,一身素服端端坐着,神色之冷清沉静当真像一副枯笔山水。
他闻言笑了一下,眼尾轻颤,像是沉湖中落下一颗石子掀起得荡漾波澜,但大体上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轻轻道:“殿下总会忘记的。”
老皇帝鹰眼微眯,看着这个一己之力搅动整个京城的小王爷,分明还是个孩子,怎么就有如此一副狠辣心肠呢。
人若是只对别人狠,那不算什么,可对自己都能果决至此的,便非池中之物了。
老皇帝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可惜,还是个不到二十的孩子呢,早早失怙……
若只是阴私之事,他都要死了,未免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将来说不定成就一段君臣佳话,当真可惜了。
“宋怀信不日便抵京,小王爷可准备好了?”老皇帝问,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样子。
赵篆面色不改,声音仍旧稳如磐石,“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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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5
宋怀信代南地上呈了全数的文书档册,全程只与赵篆遥遥见了一面,小王爷着绛青蟒袍立于皇帝下首,神色不悲不喜。
宋怀信手握天子的诏书,深觉有异。南地之臣从即日起便升迁与朝堂之臣无异,可科考、可举贤,无须戍边,无须卖命了。 网?阯?发?布?y?e?ī????????ě?n????0????????????M
可这天下如何有此等好事呢,前朝便是亡于权臣坐大,党同伐异的。南臣入朝,谁会相信他们所忠的是这个头一天见到的天子,而非侍奉数辈的赵氏王族呢。
宋怀信有太多的话想问了,可他没有机会。
老皇帝未去赵篆王爵,他仍旧是天下最尊贵的臣子,又居于深宫的高墙碧瓦之中,宋怀信如今的官爵,是无召轻易见不到他的。
金风九月,一切尘埃落定,老皇帝的身子却像是这枯叶一般往着不可挽回的地方一道坠了下去。
老人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桩要紧的事情了。
赵篆侧身坐在帝王榻下,这是个过分亲近的位置。
老王爷这些日子,把他拘在身侧,时常交谈,也不乏朝政之事,如今不由得叹一句英雄出少年。
又是可惜,可惜。
红衣大貂寺奉命取来了帝王所要和东西,他的手托在盘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托盘被搁在矮桌上,上面放了一杯酒,清澈见底,幽香四溢。
赵篆看了眼,老皇帝比了个请的手势,赵篆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爽快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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