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陡然惊醒，一摇铃欲唤王栩。
“陛下，别来无恙啊。”
老皇帝持铃的手倏然一僵，赵篆并一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自黑暗中一道走了出来。
他微微一勾唇角，“貂寺守夜辛劳，本王让他睡一会儿。”
老皇帝勉强凝聚精神，坐起身来，“小王爷在朕面前自称本王，未免不合适了些。”
“哪里……”赵篆腼腆一笑，“臣擅离京城，又牵连东宫之事，样样都是死罪，罪多不压身，区区一个自称，陛下莫要见怪了。”
他竟是就这么认了。
“小王爷手段高明，如此囫囵进了含元殿，当真是朕小觑你了。”
“向来小王爷至今未动手，便是还能与朕商量些事情了，如此……小王爷便开门见山吧。”老皇帝咳嗽一声，但目光犹如鹰钩。
赵篆腼腆而怪异地一笑，“陛下倒是不怕万一臣只是想听听陛下遗言呢？”
老皇帝冷哼一声，“小王爷手段朕在怀玉那儿领教过了，小王爷聪明人，不会做多余的蠢事。”
赵篆迤迤然一礼，“臣谢陛下谬赞了。”
“臣之前行事荒唐，不过是家父一同受奸人蒙蔽，我南地一脉一向忠于天下百姓的。故臣不想打仗，而来与陛下做一个交易。”他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老皇帝：“小王爷人长得漂亮，话也说得漂亮。只是你这人心性有缺，你若是为自己更进一步，朕兴许信你两分。为了天下百姓？朕只当个笑话听了。”
赵篆被他当面指摘，也不闹怒，只照样插袖而立，闻言一哂，“臣已裂土封王，如何更进一步，陛下折煞臣了。”
“臣的诚意，自然叫陛下看见。”
老皇帝摆手，“小王爷不妨说说，想要什么。”
赵篆下颌微扬。直直望向年老的帝王，“臣将请陛下收下的筹码，就是臣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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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4
八月末，梨枣熟，秋风起。
含元殿因老皇帝的身子骨而早早地摆上了炭火。
玉阶下跪着的是终于解了禁足的怀玉太子，
老皇帝看着他，眸光复杂。
他对这个孩子，怀着天生的愧疚，这份愧疚太大了，大到蒙蔽他的双眼，大到他甚至愿意引颈就戮。
萧章宁的精神并不太好，他瘦了许多，脸颊削了下去。
老皇帝就这样打量了他半刻，终于开口，他瞥了眼怀玉太子左侧远远摆着的山川屏风，“怀玉知错了吗？”
他与这个自己爱护着的孩子，如今也只能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了。
萧章宁磕了个头，“儿臣知错，是儿臣一意孤行。”他抬起头，泪盈于睫，叫人好不动容。
老皇帝嗓音嘶哑，眼皮低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终究是放弃了，道：“宋怀信不日率南地众臣进京，与南地的政务交接是桩大事，朕精神不济，便怀玉你去办吧。”
萧章宁称是，却仍旧跪在原地，并不告退。
老皇帝含了块药枣压住喉间的痒意，“还有什么事吗？”
萧章宁膝行先前他跪在老皇帝三步之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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