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润的肩膀被裴泽阳尖瘦的下巴顶得有些疼,但那人身上传来的热气却又是暖得实实在在。这一刻仿佛什么东西圆满了,卧室的温度升到初春,窗外的雪花也像为了庆祝什么而肆意飞舞着。
“你还是我的吗?润润?”裴泽阳执着地问。
“谁都不是你的。”姜润冷冷地回答。
但他没挪开身子,一切就有了答案。
裴泽阳心情变得好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一年半的过去:他如何抛售又买进远腾的股票;如何用仅剩的资金盲投房地产;如何顶着裴家儿子的名声在外贸圈里摸爬滚打直至被打压到井底,事无巨细,却又声声淡漠。为了保住外公和母亲留给他的那份家产,他煞费苦心,然而落得徒劳无功。
唯独他不愿意讲他最黑暗最消沉的日子。他觉得这是他永远无法向姜润展示的一面。他需要姜润的心疼,却不是来自这些颓丧之事的心疼。
姜润也不多问,聪明人,看一眼就能明白了。
讲着讲着,闹钟响了。姜润推开裴泽阳沉重的脑袋,揉揉肩膀,在床头摸到手机,说:“中午了,我得给我妈做饭。”
“那我呢?”裴泽阳可怜兮兮,就怕落下他这一份。
姜润说了声“等着”便下楼,也没去多长时间,端了三碗热汤面上来。他放了两碗在卧室,另一碗端到母亲那里去。
姜妈妈早就察觉了什么,拉着儿子问:“谁来了?是不是裴泽阳来了?”
姜润沉默地点点头。
“哎,你们这样,我面都吃不下!”
姜妈妈重重地吁了口气,拿起筷子又放下,思考着什么,看了一眼儿子又移开:“他有什么错,都是上一代的错,都是你那缺德老爸的错!”
“我知道。”姜润点点头,把筷子又塞回母亲手里,“先吃一点,冷了面就坨了。”
姜妈妈并不配合,只是把儿子拉到身边坐下,认真地问:“他这大雪天找过来,你就不感动吗?我就不相信我生了个石头儿子……”
姜润一时间觉得挺无语的:“你总是向着他干什么?”
“我怕你冲动出错!”
姜妈妈也是悔恨:“说来当时我也有责任,要是早点拦着你不让你跟男人打交道,也就没今天了,可……”
“没什么可不可,要是不要是,”姜润摸摸母亲的头发,“是我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您就别操心了。”
姜润说完便出了母亲卧室,关上门,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果然不是一个好儿子,母亲都这样了,还要让她牵肠挂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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