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什么?”姜润感到不适。
裴泽阳笑着环视了一圈屋子:“除了你好像也没别的可看的。”
姜润随即起身开到床边,拉开窗帘露出窗外一片苍莽的白,说:“看雪吧,把你弄病的雪。”
裴泽阳果真看了一会儿,眼睛眨都不眨,说:“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冬天。第一个冬天,你还记得吗?”
姜润摇摇头,下意识说:“不记得了。”
他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想记得。刚去远腾的那年,裴泽阳那样的嚣张跋扈,一个冬天他都在为裴泽阳的破事收尾,收得他快吐了。不过那个冬天没有雪,只是潮湿阴冷。姜润记不清多少次忙完回家已经十几点,却在睡下之前又被被裴泽阳叫出去,一通折腾。
裴泽阳嘴角抿出一个干涩的弧度,随即放平,他在姜润脸上找到了一丝纠结的苦恼。他问:“在想什么?”
姜润顾左右而言他,视线落在他被子外面的手背上:“你这是怎么了?”
“嗯?”
裴泽阳精瘦的手指动了动:“已经好了。”
他不怕姜润问起这件事,他甚至有点想要姜润知道这件事。他太需要他的关心了,裴泽阳是个名副其实的关种。不过,他又不得不隐隐担心,如果姜润为此而自责,他当然也是会连带着心痛的。
“生病了?重病?”姜润故作不屑地猜测着。
“嗯,心病。”裴泽阳倒是洒脱,摸了摸胸口对着姜润:“打了那么多激素药,总归是有效的。”
“你还有心情皮嘴。”
姜润看着瘫在床上的枯槁身躯,再联想到一年多前二人最火热的时候裴泽阳健硕的模样,两个影子,联系不到一起。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个人如果没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怎么会这样子就像没了半条命。让他一夜之间失去爱人,亲人,家业,一场飓风海啸都不一定有这般残忍。
“过来。”
裴泽阳撑着身子坐起来,向姜润伸出双手。
“干嘛?”姜润还是没好气,不为所动。
“还不明显吗?抱一下。让我抱一下,就一下。”裴泽阳重复地说着,眼神湿润而深情,让姜润动容得没法拒绝。
他往裴泽阳床沿坐了坐,愣了愣,然后被裴泽阳一把抱住。
裴泽阳得逞,从侧面抱着姜润,嬉笑道:“行了,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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