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翻开漫画书里一页大尺度的三人扉页:“这也合适?”
她支支吾吾的,整个脑袋从头红到尾,像刚捞出来的油焖虾。在他平静的审视里一把夺过书来,亲手羞愤的丢进垃圾桶,捂着脸,深感颜面扫地,万一再被贴上乱七八糟“变态”之类的标签就得不偿失了——虽然她嘴上强势又爱撩拨,实际行动起来青涩甚至不知所措,最主动也不过是接吻,基本还是永远会被反客为主的那一种:“我知道了!”
“我明天要回趟家,晚饭不能陪你吃了。”他捋着她的头发,像在擦拭一件精美的玻璃制品:“后天就去纽约。”
遗憾的是:“后天我要跟一台忍足医生的手术。”她张开五指在脸颊一侧呼哧呼哧的扇着风,覆上他的手背,目光飘了一会才把那份羞耻消化尽:“可能来不及去送你了。”
浅浅的惋惜并不明显,但由于对方是手冢国光,所以格外稀罕:“没事。”
“虽然主要原因是去观摩手术,但是在我心里你是完完全全不需要担心的,你肯定是胜利的那一方——我对你比对我自己都有信心。”
他太喜欢她偏着脑袋做些稀奇古怪的小表情的样子了,所向披靡,天底下没什么东西能难倒她似的意气风发,机敏狡黠,再露出八颗牙齿,挤出卧蚕,眼底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他就想到了纪录片里有着美丽皮毛的狐狸。三日月昼是这样一眼过去就会因为飞扬的眉宇和嚣张的气焰让人退避三舍,而第一印象里单刀直入不管别人死活的小混蛋的认识又总是会被推翻,她以自己的方式照顾着别人的情绪,坚不可摧的铠甲下一颗温柔的心。
他想到了“结婚”这两个字,实际上,从温布尔登开始,他就这么想了。
“我有女友了”从手冢国光这种一年到头整颗心要么扑在打比赛上要么扑在打比赛的路上的人口中说出来有些微妙,而下一句“会结婚的那种”更是让家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前往纽约前一日,手冢家午餐饭桌上的气氛突然陷入了死寂的境地,用了许久手冢国一和手冢国晴才反应过来,相互对视都从为启的嘴唇上瞧出了惊讶。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从小学开始手冢国光就显出了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稳重的一面,他做的决定一向经过深思熟虑,包括中学时代独自前往德国治疗手臂,高中走上职业球员的道路,大学时留学读书,亲人对他的想法也十分尊重,惊讶的是此前他从没表现出丝毫能与“恋爱”这类字眼相联系的迹象。
手冢国晴放下筷子,尽量挂住脸上不由自主的变化的表情,心平气和的问:“是交往一段时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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