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说点儿正经的?
任胥见她吃了瘪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傻乐了一会儿,才从棉被底下找到她的小手,声音有些戏谑,“早跟你说过,瞒不住的,不如就听话点自个儿认了,也不是太丢人的事。”
不丢人?大喜之日来癸水都不丢人?盛迟暮这一辈子最窘的时候都留在了长安的梁宫里。
任胥见状也不闹了,走下牙床去找自己的衣物,早晚的喜服是不能用了,便从雕花精美的沉香木橱里取了见象牙白的对襟长衫,套双白鹿皮的织锦短靴,温和而秀雅的一张脸,偏生长了一对招魂的桃花眼,灼灼灿烂,一笑起来便让人难以移眼。
盛迟暮略略有些僵硬地翻身,但一转身,便瞧见了身子底下那一团猩红,不由得脸色酡红。
见她坐了许久不肯动身,任胥挑了眉梢,走过来,她似乎正对着床上的一摊东西出神,不由好笑,“唔,这个……”说不定还能让人误会什么,任胥却并不想解释,弯腰将她的手臂抄在怀里,“先去永安宫请母后安,这里规矩多,不怎么自由,我以后会教给你。”
他拉她手的动作,自然熟稔,盛迟暮微微吃惊。
除了吃惊,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才见了一面,什么也没发生地睡了一晚,好像这层关系便突飞猛进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皇后听说盛迟暮入城时,便有了召她入宫的念头,偏生那时候任胥出言威胁,“要是这个母夜叉来了,儿臣就卷包袱走人!”
后来他又任性地撞了墙,马皇后也是无辙,只能将这事耽搁了。
谁料儿子醒来后巴巴地回来说要娶安宁县主,非卿不娶,狠狠夸了一顿盛迟暮,连人家身材样貌都说出来了,便跟亲眼见过似的,马皇后虽然惊讶,但好事既然成了,她也不阻拦,为了弥补安宁县主在长安所受冷遇,良辰吉日便择得十分利落。
但她心底对盛迟暮既好奇,又有几分歉疚,总觉得将这么个儿子塞给人家,实在委屈人家了。
日色稀薄,秋空澄澈如练。
盛迟暮戴着红盖头入的宫,没见过长安古朴宏伟的宫殿,原来是这么一番盛景。
两旁高低冥迷的宫室犹如贝阙,鳞次栉比,皇后所住的永安宫檐角勾栏之间更是不同凡俗,盛迟暮的手被他攥在掌心,能察觉到,他的手心微微湿润的汗意。
她低着头看着日光下的人影,交缠在一起,亲昵得几乎快融成一个人。
不知道怎么了,这种感觉陌生,却无端令人心跳加快。
任胥也不知道想什么,到了永安宫殿门前,才转头对她道:“待会儿我要去南书房处理事,你一个人进去,母后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虽然暮暮落落大方,但是……可千万别被难着了,不然她到时候看轻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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