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在中途接手了翁可欣的工作,这会儿她已经到旁边热身去了。她的热身动作很简洁,既不蹦迪也不慢舞,扶着膝关节活动片刻后就是两组高抬腿,接着,拉着镜子那侧的栏杆开始做某种高雅的基本功练习,跟芭蕾舞演员似的。
说起来,潘德小姐就是芭蕾舞出身,怎么她的热身步骤那么奇怪?
“停一下。”彼得叫了停,“你的腰呢?”
潘德小姐叉着腰:“这儿。”
彼得背对着我,但表情可以想象,因为潘德小姐脸色不太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摆臭脸,这会儿光觉得新奇了,没去想她的腰失踪去了哪儿。
在我看来她的舞蹈非常完美,要美学意义有美学意义,要力量感也有力量感。不过我连“点五”都算不上,恐怕只能精神上给她加加油。
谁也没再说话,他们俩僵持在那儿大约两三秒钟。潘德小姐臭着脸,抓住衣服下摆捞到腰部以上打了个结。
“给我个节奏。”潘德小姐重新回到墙边。
这回我真切地看到她的腰了。
潘德小姐的动作比刚才刻意和夸张了许多,送髋幅度很大,她的腰因而在变动中凸显出一种不变的稳定感。不过这个练习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她就停了下来,脸仍旧臭臭的:“我的腰在哪儿?”
“我道歉。”彼得沉默了片刻,“但你为什么穿这么大的T恤?”
我没忍住笑出来。
他们三个齐刷刷望向我。
“对不起。”我偏过头。
刚刚潘德小姐翻了个白眼。我从没见她这么做过。
“反正都要换的,我想开始大量出汗之前穿这个,我讨厌热。”是潘德小姐的声音,“太吃动作了吗?”
“有一点。这让我很难提供给你矫正建议……”
“我不需要那个。”
彼得沉默了好一会儿,听上去竟然很困惑:“你生气了?”
潘德小姐没说话。
我悄悄又看过去,她低着头在那儿拿脚尖踢地板。
“为什么?”
“我没有生气。”
“我不信你这一套。”
“反正我没有生气。”她极快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再做一遍吗?”
彼得点点头:“再做一遍吧。注意控制你的整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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