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多留匆匆告辞,无论如何,乐则柔的态度让她安心了。
其实乐则柔本人毫不怀疑逸王的说法——二皇子是正康帝亲子。
倒不是因为二皇子和正康帝长得像,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借此评定有失偏颇。
她是从纯粹女子情爱的角度去想的,南贵妃爱王太医能甘愿去死,如果二皇子是王太医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舍得害死他。
南贵妃明明知道那句“他是王郎的儿子”会将二皇子送入无间地狱,还是说了,只能是因为二皇子是仇人的儿子。
当然,乐则柔信不信不重要,二皇子生父究竟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明面上,他必须是王太医的儿子。
逸王别想借此做文章。
逸王给出三天期限,第一天,江南众人义愤填膺,怒斥逸王乱臣贼子。
第二天,有人提出皇室血脉不容混淆,需要重新审视二皇子身份。
第三天,议论声起,指责安止跋扈手段酷烈,还有乐成做官以来种种过失。
第三天下午,黑压压兵船已经到了淮水南岸,往日车水马龙的码头不见小贩招揽,
逸王背手站在官船二层的甲板上,俯视着江宁城来来往往的行人。
“王爷,乐七姑求见。”逸王指尖点了点栏杆,笑了。
皂色衣衫的护卫将乐则柔带进船舱后就掩门离去,屋子装饰得十分有雅意,墙上挂着古琴和剑,桌上还有一本打开的书,乐则柔一个俗人只觉得这屋子很冷,虽然燃着炭盆,但不像她家中的地龙暖和。
想起出门前安止还在试图劝她改主意别见逸王,或者由他陪同,她无意识地笑了,又拢了拢身上的白狐大氅。
“七姑好胆色。”门扉开合,逸王朗笑着进来,白衣竹簪飘逸潇洒一如既往。
乐则柔起身,“胆子都要吓破了也要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挽回的余地。”
逸王将手一让示意落座,撩袍坐在书桌后的圈椅里,“你倒直白,开门见山,连个寒暄幌子都不打。”
“跟聪明人打交道还是坦诚些好,”乐则柔莞尔一笑,毫不掩饰来意,“我今日求见,只想最后请问王爷此事是否真的没了回旋?”
“你觉得呢?”
“我觉得能坐下来谈清楚。”
逸王“哦”了一声,淡笑着看向她。
乐则柔脊背挺直,迎着他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说:“王爷是顾全大局的人,永昌十九年党夏犯边,大宁真正风雨飘摇之际,您挺身而出领军十余万抗击党夏力挽狂澜,如果您只想谋朝篡位,趁着那时候调转马蹄直接杀来江宁就是,即使未必能收复北方,总跑不了江南的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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