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想必你现在都知道了?宁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然是十分平静的,可是阿砚却能感觉到,他的气势带着几分虚弱。
阿砚拧眉,审视着他道:你怎么了,受伤了?
宁非微垂下眼,摇头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只是问你,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阿砚点头,摸着此时平静下来的肚子:嗯,是的,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
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如何说了。
她梦到自己勾引了萧铎,让萧铎和自己行夫妻之实,结果就是这么一件事,把萧铎困住了。
一困几千年,他出不来了。
宁非轻叹了口气,向来没有任何qíng绪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无奈。
阿砚,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带你离开萧铎。
可是我不想走呢?阿砚咬了咬唇,这么问道。
你自己对自己下的诅咒,是八世为萧铎而死。现在你已经死了七次,这七次,你都没有能逃脱,你以为现在你能逃得过第八次吗?
他的目光下移,落到了她肚子上:你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可是你不要以为这是你的诅咒失效了。萧铎是注定克妻克子的,你如果一意孤行继续留在他身边,这个孩子也将会被他克死。
这句话一出,阿砚原本残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宁非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艰难地再次开口:阿砚,这个孩子和他天生相克,两个人是不能共存的。你以为这孩子是厌烦诵佛之声,实际并不是,他只是不喜萧铎而已。
阿砚听此话,微惊,她自己回忆了下,仿佛每次念经,都有萧铎出现的。
难道说宁非说得是真的,这个孩子并不是讨厌佛经,而是讨厌萧铎?
父子天生不能相容?
宁非艰难地点头,哑声道:阿砚,离开他吧。
阿砚深吸口气,却是拧眉问宁非道:宁非,以前你总是瞒着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到底是谁?
宁非听她这么问,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道:阿砚,五千四百多年了,你或许已经把我忘记了。
她是不记得
宁非凝视着阿砚,淡声道:当你是洗砚池里的墨莲时,我是落在你脚跟处的池中石。后来你被炼化为剑鞘,我就成了镶嵌在剑鞘上的那颗宝石。
阿砚眸光微动,望着他道:你为何要这么帮我?
宁非垂眼,声音越发清淡了:我只是注定要保护你而已。
只可惜,几千年了,他从来没有一次能够好好保护她。
阿砚听到这话,苦笑了声,点头道:这一次,我跟着你走。
宁非眸中微震。
阿砚又道:便是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腹中的胎儿,我只能舍弃萧铎了。
她的声音清淡柔和,却又透着一丝无奈。
皇后不见了!
大着肚子的皇后莫名地消失了!
皇上是疯了一样四处寻找,调派了所有的皇家侍卫,阻拦了燕京城外各大官道,又在燕京城内大肆翻找,那架势,几乎要将整个燕京城翻遍。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找了两天三夜,没找到就是没找到。
要说起来也是怪了,这位皇后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偌大个人,还是个怀胎的,在所有宫女和侍卫毫无察觉的qíng况下,就这么不见了。
听说文秀宫所有的侍女侍卫全都受了重罚,痛打了不知道多少大板子,如果不是要留着他们找皇后,估计现在连命都不要了。
他们这位天子,才念了几天佛,众人惊诧莫名,原本以为要转xing了,不曾想,皇后一失踪,整个人就变回原样了,变得更加嗜杀了。
甚至听说,他还特意派了人前去皇觉寺,说是要拆了皇觉寺的佛像,要将皇觉寺夷为平地。
燕京城里的官员们震惊莫名,议论纷纷,议论之外,又有些人颇有些窃喜特别是那些家中有适龄女儿的,更是高兴得就差放鞭pào庆祝了。
皇后不见了,正好腾出一个位子来呢。虽说皇上现在疯了一样找皇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过若是真找不到,那以后日子总是要过的吧?没了女人和孩子,他总得再娶一个皇后或者招纳几个妃嫔来延续香火吧?
这么一来,自家女儿的机会可不就来了么?
众人越想越觉得这个算盘好得很。
而萧铎呢,则是几乎不吃不喝不言语,就那么黑着脸,亲自带着人马,翻遍了整个燕京城,却丝毫不见阿砚的半点人影。
五天后,滴水未进的萧铎迈入了皇觉寺的大门,面对迎面而来的方丈大师就,直接扔出去一把剑,劈头将天王殿上偌大的佛像砍下来一截子。
阿弥陀佛,皇上息怒。方丈大师吓得不知所措,可是却也只好qiáng自镇定下来。
萧铎冷笑,勾唇间,眸中全是煞气bī人的红血丝,一身皇袍拂动间,散发的是极致的凛冽寒气,仿佛要毁天灭地。
滚。
皇觉寺所有的和尚全都聚在那里,双手合十滚下来。
他们意识到大难已经来临了,可是皇上丢了皇后,为什么要把滔天怒气发泄到他们皇觉寺,所有的人都不明白。
方丈大师擦了擦汗,上前战战兢兢地道:皇上,我等乃是出家之人,实在是从未见过皇后娘娘,更不要说藏匿。再说了,即使我等见过,便是借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藏匿皇后娘娘的。
谁说朕怀疑你们藏匿皇后娘娘了?萧铎居高临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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