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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元嘉被这句话引得短促一笑,没有直接答他:“你先好好休养。大夫说你辛劳过度,心智有些受损,等身体调养好了,说不定都想起来了。”

程勉点头:“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是我该知道、却不记得的了。”

“你能找回故宅,就是冥冥之中自有牵引。急不得。”

程勉虽不记事,可察言观色的本事没丢,知道自己虽然是这家的“主人”,但家里刚刚去世了主母,也没有其他长辈,真正主管一切的,应该就是眼前的瞿元嘉——下人对瞿元嘉的恭敬乃至畏惧,远远胜过对他的。所以程勉也跟着把瞿元嘉的“急不得”当成了金科玉律,只管放心吃住,每日等着医生上门给他看病开药,慢慢调养。

程勉记忆里从未有过如此安逸舒适的生活,吃穿不愁,更不必担忧他人打骂,偶尔做噩梦梦见自己被赶得无处容身,惊醒之后身下是温暖的被褥,屋子里更有说不出的香气,让他后怕之余,不免还是庆幸:瞿元嘉说得不错,这必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命数。如果自己不是真的程勉,谁会给他白吃白穿,还像菩萨一样供着伺候呢?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程勉渐渐想明白这一点,心头最后一点“认错人”的忧虑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生活安逸,他的膝伤已经结痂,手脚上的冻疮也有了起色,有一日沐浴出来,无意在镜中看见自己的脸,程勉不免吓了一跳——原来自己长得也不差!确实有点公侯大人的气派。一旦发现这点,他不由得美滋滋照了半天镜子,全没察觉有侍女,待听到声音,整个人一抖,差点仰面摔了一跤。

府上的侍女都上了年纪,看不到年轻的美人,程勉起先有些失望,后来发现侍女们年龄虽大,但服侍起来甚是体贴,渐渐也习惯了。待对方为他梳好头,程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玉娘,我们之前见过没有?”

玉娘摇头:“我是随夫人陪嫁来的,不曾见过大人。”

“哦……”程勉哦了一声,又忽然警觉,“没见过?你既然是陪嫁来的,新婚时总见过新郎官吧?”

他自觉这话问得很有道理,没想到一问之下,玉娘竟红了眼眶:“大人是真忘了,也真不知情……当年夫人是捧着大人的牌位成的亲。”

“什么?”程勉惊得站起来,“牌位?”

“大人……夫人自从出阁,这些年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盼到大人回来……却是阴阳两隔了……”她说到伤心之处,忍不住呜咽起来。

程勉没想到自己那记不得长相的妻子竟然还有这么一遭往事,好半天都没有接上话。嘴唇抖了半天,终于颓然坐倒,真心实意地难过起来:“那……她太苦了。”

到了次日,当瞿元嘉又来探望自己时,程勉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出门。”

“大人要去哪里?”

程勉总觉得瞿元嘉对自己说不出是恭敬还是亲密,但下意识里并不喜欢他称呼自己做“大人”:“说了好多次,叫名字就行,不要一口一个大人……那个,昨天玉娘告诉我,原来我那死去的妻子,是捧着我的牌位嫁进来的。不管我之前做了什么,她总是我的妻子,这些年肯定也吃了不少苦,现在人死了,出殡我也没有发送她一程,我昨天一夜没睡好,觉得应该去她墓上看一看。”

瞿元嘉看他一眼,转身推开一线窗子:“你说得不错,是该去看一看。但今天大雪,车马不便,等雪停了,再出门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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