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梦当真,是他傻。
“行吧,你快些去准备着。”郝春挥了挥手,眼儿斜乜着,语气充斥着不耐烦。他抬手扔掉一直握着的乌黑马鞭,顺势松了松领口,修长手指搭在腰间,解开紫金腰带。
“你……”
身后传来君寒倒吸气的声音。
郝春不耐烦地解开腰带,浓眉微挑,回头轻佻地笑了一声。“怎么,没见过男人宽衣解带?还是你想要亲自伺候本侯爷?”
君寒捏着双拳,从齿缝间迸出冰冷的一句。“侯爷自便,学生烧水去了。”
雨声刷刷如瀑布倒挂,郝春冷眼看着君寒转身快步离开,长廊下偶尔风送来一两声铁马叮当。
呵,没意思。
郝春神色惫懒地回到内室。说是上等客房,僧寺内陈设却极简,墙上挂着一张琴,硬板床上铺着散发出潮气的被褥。手一摸,这床褥至少半年都没晒过了。
郝春忍不住皱眉。
他手指解开腰带长衫,有些后悔居然没让那些美貌侍女童子跟着入房伺候。虽然他在欲字上头不甚讲究,但至今也没与谁当真同房。他就是嫌弃这世上有美貌面皮的大多是俗物!本来他以为这个叫君寒的少年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郝春嗤笑着倒头卧在床榻,一双秋水瞳转了转。他长相肖母,过于柔美,几乎是集合了女子与少年的全部优势。若不是这对天生聚翠浓眉煞气太重,散发披覆肩头时,便是个雌雄莫辩的美人。
朝堂内外都戏谑地夸赞他美姿容,可他从不在意。
美如何,丑又如何,不过一具皮囊。
皮囊这玩意儿啊……
郝春还没想完皮囊这玩意儿有甚意趣,虚掩的门外响起一个清冷冷的声音。“侯爷,水来了。”
隔着一进月亮门,只穿着件及膝雪白蝉衣的郝春懒洋洋应了声。“送进来!”
门外静默了一瞬,随后哐哐哐,君寒提着个盛满热水的木桶走到月亮门外,冷淡地道:“请侯爷沐浴更衣。”
郝春现在对他没了兴致,便没了先前那种小心翼翼的尊重,他恶劣地玩笑道:“怎么,你不亲自伺候本侯爷沐浴嘛?”
嘭,君寒将木桶重重地跺在地上。
“请侯爷自重!”
郝春懒洋洋抬起身子,呲牙朝外笑了一声。“怎么自重?本侯爷我……”
“这里好歹是佛寺,”君寒大声打断他,听语气恨不能揪他下阿鼻地狱。“请侯爷放尊重些!”
啧,真像个被他调戏的市井妇人。
郝春越发觉得君寒无趣,翻来覆去就是让他自重。怎么重?
“本侯爷已经位列朝堂武官首位,再重,就没地儿待了。”郝春惯例嬉皮笑脸,眼底却丝毫笑意都无。
倘若仔细看,那双剪水双瞳内满是寒意。
君寒盯着他的眼睛,隔着三尺地儿,却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演技。“侯爷今夜借宿山寺,学生不能拒。可若是有甚出格的要求,便恕学生不能从命了。”
“哦。”
郝春无可无不可地应了,懒洋洋起身走到月亮门前,斜倚着门框,乜了君寒一眼。“出格的要求?比如?”
君寒手一指,指向热气腾腾的木桶。“请侯爷自便!”
更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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