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扯出来一件病人穿的手术服。
“咱俩要被抓了?”金哥这才反应过来。
何株点点头。
“……这……就说咱俩是被威逼的……”
“没用的,如果你介绍、我动手,我们做了器官移植手术,那么就是既遂,而且是累犯。”何株的眼神沉静得吓人,眼眸的光芒在不断闪烁的残光映照下,好像从最黑的深渊钻出的蛇信。“我们逃不掉的。”
外面传来清理障碍的动静,已经有人开始进入废墟,搜索残余人员了。
之所以让廖无非成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员,是因为他曾经有卧底经验。目前,他们在桑德曼仍然留有一个卧底人员,该人员仅仅与廖无非直接联系。
在越南,杰德的手术据点目前仅有一个在开放中,这是卧底传回的情报。杰德有很多个手术据点,但不同据点的人员几乎无法得到其他据点的信息。这个卧底并不是越南那个据点的人员,冒着很大的风险才探查到手术据点的具体方位。
在与越南方沟通后,严武备得到许可,直接带着武装队前往。根据卫星照片来看,这片地区划分成功能鲜明的几个区域,宿舍区,接待区,手术区,活动区,如果不说这是个黑色产业营,完全就是个高端疗养院的布局。
廖无非在出这趟行动时,也是有顾虑的。
他常年在国际事务特别办中处理各色案件,对器官交易并不陌生。很多行动,它并非是出于“正义”的原因,它是出于许许多多因素、许许多多势力的拉锯,最终才得以出动。
要去平衡这些势力之间的勾心斗角,有时比打击犯罪更为艰难。
严武备太年轻了。廖无非以为这次的执行长官会是更有资历些的老人,结果却是个3字头的年轻人。这个人之前在特案部任职,几乎没有接触过国际事务,最大的一次意外,是被卷入尸体押送时的袭击……
像押送类的任务,中方人员仅仅作为交接人员,就算遇到袭击,也是以防守自卫为准。当他听说这个叫严武备的人居然举枪与对方的袭击人员火拼,甚至在击毙数人后冲上去和带队的阿修近身缠斗,廖无非对这个人,弥漫起了更深的不安。
——不受控制,对于一个警员来说,难以断定是好事还是坏事。意料之外的举动,有时能起到意料之外的作用,但也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
在进攻据点之前的战术会上,严武备安排了一套完整的进攻战术。它是纯进攻性质的,等于说正面迎接对方的火力,靠火力的压制,铺地毯式的往前碾压。廖无非很难想象在这个年代和这个局面下,居然还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不要命,但是有效,毕竟有重火力在手的雇佣兵不会和人坐下来讲道理。他们在三十分钟内扫平了整个据点,唯一的小插曲是对方的雇佣兵不慎将火箭炮打错了目标,轰塌了一座北边的建筑物。根据地图,那应该是手术室区域。
严武备作为执行长,冲在最前方。这种近乎迷惑的个人英雄主义几乎只会在美国大片里出现,大部分执行长是在后方高处进行实时指挥,避免被一颗流弹要了性命。
坍塌的手术室被慢慢清理出来,里面有看守的尸体、手术室里的病人尸体,还有两个幸存者。
当看见其中一个幸存者时,严武备焦急地往前迎了上去。那人穿着病人的手术服,躺在担架上,吓到神志不清;他也看见了严武备,几乎是一瞬间,这个人哭了,往前扑了上来。
两旁的人想将人挡开,但严武备制止了他们,抱住了这人。何株瘦了很多,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救救我……”他哭泣道,“带我回去……我坚持不住了……”
另一个幸存者被架了出来。是金旺。金旺看见严武备时,反应就很符合一个犯罪分子该有的精神面貌,拼了命的往后躲。
金旺被丢进了审讯室。廖无非和严武备在反光镜后监视这场审问,他们心里几乎都有一个预设的答案。严武备的状态在行动后就一直很沮丧,他心里是不想听这场审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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