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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给了我优厚的旅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哈欠连天。七月,美好的七月,亚得里亚海滨大概满是赤裸着上身的黑头发美人吧,而德国的山林里,金发蓝眼的高大男子可能正在露营?我已经不想去听台上的人说什么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国家在夏天也要去度假,我们去北戴河。

可算挨到了中场休息,我赶紧跑到茶水间寻找救命的黑色的液体。长桌子边上早就站满了人,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我想起过去如果电视上有人说外语,我们会讲,哈哈哈,鸟语。

一片叫人头疼的鸟语烟香里,忽然,我捕捉到了一段熟悉的频率。

“那个美国教授一张嘴,全是胡说,欻欻欻欻,崩得我脑门子疼。”

“我说你怎么一直在椅子上奋蹴。”

“他说的嘛玩意儿啊,真叫人不耐听。走,我带你去参观学校……”

我的脚简直不听我使唤,循着声音就走了过去,“您二位,听口音是天津人?”

正全情投入地编排美国佬的两人吓了一跳,他们转过身来,原来是俩小年轻。其中一位看起来根本还是个孩子,圆眼睛,翘鼻子,眼尾还有颗红色的小痣,他穿了件白底儿的文化衫,上面写着“轧你嘴”,颇有些不着调的劲头;另一位眉眼更精致些,大热天还穿了白衬衣,下摆规规矩矩掐在裤腰里,胸前挂著名牌,竟也是参会人员。

“您是……?”轧你嘴问道。

我从裤子口袋里也把名牌掏出来,自我介绍了一番。他们两个人都没读过我的小说,这更好,我想,我们便热络地聊了起来。

于是我得知,参会的人叫陈献云,是社会学系的学生,这次投的文章有关十七年时期的工人写作;至于孟时雨——就是那个“轧你嘴”,他本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暑假要留在这边忙一个项目,暂时回不了国。

“我们什么关系?”孟时雨嘻嘻哈哈地只是笑,大模大样揽着陈献云的肩膀,“陈博士,你和我什么关系呢?”

陈献云回答:“普普通通,乡里乡亲吧。”

“上巴黎讨生活呢,老乡。”孟时雨说着又开始乐。

陈献云一脸无奈,“你还没完没了,”他回头对我说,“其实我们是同学,在X中读了六年,一直都在一个班,后来大学又都去了北京。您别介意,他啊,就是这样,没正形。”

他们的熟稔隐隐有些排斥外人,却并不是互相占有,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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