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放弃了。如果一年前我提出和时雨在一起,你,你连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但我当时什么也没做,我害他不开心……”Bolya叹着气,仰卧到野餐垫子上,午后的阳光照在他黝黑的肌肤上,像上好的漆器泛着光,“然后你来了,你成功证明了自己能做出改变,所以他选择了再一次给你机会。我还能做什么呢?如果我这时跟时雨说,我爱你,只会让他陷入焦虑。”
“你这样不行的,你得更积极一点。”季鸣则到底做了好些年小季总,他总忍不住当领导。
Bolya摇摇头,“他如今很开心,我看得出来,这就很好。”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有些想睡觉。“总而言之,你要对他好一点,更好一点。不要让他踢球踢得太久,冬天他需要穿多一些,他写不出论文时不要烦他,记得提醒他不要随便撕报纸卷烟……嗨,你大概也都知道。季先生,你记住,在巴黎,他有的是朋友。你应该不会想再被打一次吧?”Bolya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他心想,其实并不用担心,孟时雨已经占领过工厂。这种事,只要做过一次,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甘心被欺负。
季鸣则也忍不住笑了,他想到一句话,不打不相识,但他不知道怎么翻译。索性就讲:“你是个好人。祝你早日找到爱人。”
“你们说什么呢?”孟时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三步两跳地蹿了回到草地上,见季鸣则和Bolya都不答,便转过头去,“Elsa,他们说什么呢?”
Elsa正给布列塔尼阿姨手舞足蹈地介绍一本融合了革命、天主教和lgbt元素的漫画书,两个人全程哦啦啦地大呼小叫,自然什么都没听见。她见孟时雨问,便随口回答:“在这个季节,除了爱情,还能聊什么?”
孟时雨滚倒在草坪上,粘了一身草叶,连头发上都是蒲公英的绒毛,他趴在Bolya和季鸣则中间,用手撑着下巴,“爱情?我们必须以流血的代价换取爱情的权利。”他学着舞台演员的腔调背诵着萨特的台词,然后轻快地放松了喉咙,“算了吧,朋友们,你们难道宁愿坐着讲话,都不想踢足球吗?我刚刚在电影资料馆那边看到有人在玩,要不要一起?”他弯弯眼睛,向左看Bolya,又向右看了看季鸣则,“嗯?”
年轻人向季鸣则伸出了手。
木兰花和丁香花的味道随着河风飘荡在空中,葳蕤在春天里的还有一阵国际歌的旋律,巴黎的周末永远有人在街上游行,这世界上叫人非得反抗不可的事情实在太多。
季鸣则回握住伸向他的那只手。
但今天下午,我们不反抗爱情。
OCLCIFF:L'Office central de lutte contre la corruption et les infractions financieres et fiscales,反腐办公室。【太长了不想翻译。。。本章内容全部瞎编并没有映射任何中国公司谢谢。
但确实有一些真实的法国政坛腐败案件的元素。
第26章 番外
过去有句话,叫北京学艺,天津唱红,上海赚银。现在人听了只会觉得奇怪,娱乐明星关天津什么事呢?整个二十世纪,世界都像被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跑一样,丢盔卸甲,三天两头地改换面孔,往往一个不留神,熟悉的一切便随风沙化,消散。就好比文坛吧,从前想走红,不去巴黎是不行的,流动的盛宴,文学艺术的天国。如今呢,从报名创意写作班开始,纽约大小文学出版事务所,竭诚为您服务。
去巴黎便成了一种计划外的小事体,一种添头。
不幸的是,偏偏就有这样一个意外叫我非在夏天来到巴黎不可(多么沮丧,远离乡下和海滨,远离年轻的身体):某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大学搞了个学术会议,讨论文学中的社会主义。天地良心,我,一位光荣的美利坚绿卡持有者,一位磕磕绊绊拿英语语写作的旅美小说家,不幸名列受邀嘉宾的表格。我真不知道这些教授为什么要浪费纳税人的钱来我书里寻找社会主义,这和在北京寻找煎饼果子也没有分别。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