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真没有心我还坐在这里听你讲?”
“嘁,你要有心你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听我讲?”孟时雨说着,生起气,用水烟的嘴不耐烦地磕起桌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工人,一千多个人,他们就要失业了。你刚刚没听到那个工人代表说话吗,在这个社会,失业是可耻的,不能工作是可耻的,你们还总说法国人懒,不想干活,等着吃低保。才不是呢,他们只是想工作,然后赚口面包。”
那个工人代表的脸在季鸣则脑海中闪过,模模糊糊,季鸣则已记不清那张怒气勃发的脸了,他唯一还有些印象的是那个移民工人,他想那个人大概真的很伤心,否则为什么能在这样欢腾的气氛下哭起来呢。
“他们可以再找工作啊……而这一切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找你妈啊,圣丹尼地区去工业化这么厉害,哪里还有能吸纳工人的产业。至于我,你又问,你都问过多少遍了?”孟时雨用脚去踩季鸣则的皮鞋,“之前在北京就和你讲,你都不听,那我不说了,我就说我是为了给你添堵好不好?”
季鸣则蜷着两条长腿在小咖啡桌下面委委屈屈地躲着,躲不开,就只好由着皮鞋光洁的表面出现一个个鞋印。
孟时雨出了气,才终于好好讲话:“是我导师……他之前一个项目是有关在圣丹尼地区发展合作经济的实验——这其实也算我们系里的传统了,从68年到现在,不知道多少学生都下了工厂——总之我们就是那时认识了这个厂的员工。现在他们遇到这样的麻烦,我们实在做不到不管……况且我还有很好很好的朋友在厂里。”
季鸣则心里警钟大作:“什么好朋友?那个烧车的?”
“什么就烧车的,人家有名字,叫Bolya。”
“呵。”季鸣则酸不溜丢地回了一个字。
天色渐晚,他们沉默地回城,季鸣则这次叫了他的司机,顺便捎上孟时雨。他问小朋友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在法华商的晚宴,孟时雨轻蔑地摇头。
“你以前又不是没去过这种,反正你到场也不过是蹭人家的吃。”季鸣则再三劝,孟时雨只是不愿,固执得都有些刺痛人心了。
季鸣则有些伤神。过去,小季总在圈子里一向以不在乎脸面著称。在孟时雨之前,他就常常堂而皇之带着同性的情人走动,甚至过年回家时也并不例外。有些情人不明所以,总是严阵以待,只当这样的登堂入室是上位成功的征兆,却不知季鸣则只是脸皮厚而已,他甚至觉得被家里长辈背后说闲话挺有意思,小季总清楚,那些听长辈讲他坏话的年轻人,内心还羡慕着他的恣意。
而孟时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要脸,他从不准备做一个合格的男伴,更遑论花瓶。那时他们谈恋爱不久,一天晚上季鸣则头脑发热,打电话叫孟时雨去一个宴会。孟时雨虽然对上流社会的社交一点不懂,但并不怵,从图书馆出来,背着一书包笛卡尔穿着牛仔裤就到了会场。
保安把孟时雨拦在了门口,孟时雨也不恼,心平气和打电话叫季鸣则下来接人,等人的功夫,他还和保安聊了会儿在北京小孩上学的困难,保安说你们大学生好歹能有集体户口,以后也好落户,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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