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说。
宁怀瑾注意到,宁衍的表情非常古怪,既不像要给他惊喜时的狡黠,也不像从前送礼时那样胸有成竹。他微微抿着唇,似笑非笑,看上去还有点跃跃欲试。
——什么东西?宁怀瑾想。
宁怀瑾一头雾水,他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木盒,又看了看宁衍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盒盖。
令宁怀瑾意外的是,这里面装着的不是什么奇怪之物,而是一个针脚极其精致的香囊。
这香囊比寻常的香囊大上一圈,上头打着缠金银丝线的络子,布料刺绣无一不精,哪怕是宁怀瑾这样不懂女红的男人,也能看得出来,这恐怕是出自顶尖绣娘之手。
不过若仅仅是个精致些的香囊也就罢了,只是这上头的图案……有些让宁怀瑾没想到。
“这是……”宁怀瑾望着荷包上那只凤眸,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宁怀瑾终于知道方才为什么宁衍的表情那样古怪了——他送个香囊也就罢了,怎么还送了一副凤穿牡丹的花样!
“之前舒秋雨进宫的时候给我表忠心用的,说是绣给我未来的皇后。”宁衍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我没准备成亲,但这料子做工实在是好,放在库房可惜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裁个荷包最好,看着低调,做得也精致。”
宁怀瑾:“……”
宁怀瑾虽没见到过这副凤穿牡丹的全貌,但现在大概也能猜出来,舒秋雨当年绣这幅绣工的时候,可能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玩意最后会被宁衍裁成一只荷包。
所以舒姑娘八成是以上身裁衣的规格绣的,以至于这凤凰光脑袋就占了小半个荷包的包面,底下的凤凰花丛都显得有些逼仄。
好在宫中绣娘的手艺极其精湛,将荷包缝成了双面样式,才看不出来图案上有什么裁减痕迹。
宁衍倒像是很满意,他美滋滋地伸手将那只荷包从木盒里捞出来,将其放在宁怀瑾腰侧比了比,说道:“好看——皇叔觉得呢?”
除了先前闹别扭的那一年之外,宁怀瑾对着他几乎就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何况这是宁衍的心意,他哪能说出不好来。
“这……”宁怀瑾艰难道:“好看。”
一旁何文庭几乎要忍不住笑了,他低着头,死死地抿住唇角,浑身忍得发颤,生怕不小心笑出了声,大年夜的被罚出去守夜。
然而恭亲王何许人也,别说宁衍今天是给了他个荷包,就是宁衍真的拿给他一套绣着凤纹的大红喜服,他说不定也能收下。
“只是陛下今日给臣这样大一个惊喜,臣想着,也不能空手拿了,总得有些回礼才是。”宁怀瑾笑了笑,转而道:“何文庭——”
何文庭笑容满面地应了一声,转而向着两位主子各行一礼,然后转而走出内殿,片刻后,捧了个长条盒子回来。
宁衍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他只想着要给宁怀瑾惊喜,却不曾想他俩人心有灵犀一点通,竟然想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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