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姚见颀目光落到那颗门牙上,一头雾水。
丢了。
似乎有点可惜。
姚岸笑了笑,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个小小的红布包,上面有一团金线刺绣,是“福”的古字。
他扯开两边的线,说:“上次的奶奶让我给你收起来了,你想留着吗?”
姚见颀眨了眨眼,往里头瞧,果然是第一颗。
姚见颀的手心渐渐平摊开来,视线移到姚岸的嘴唇上。
姚岸的门牙长得很整齐,因为从小被姚奶奶揪着耳朵刷牙,颜色也白晃晃的,稍稍比别的牙长出一丢丢,像一只小兔子。
虽然是一只笑得像大尾巴狼的兔子。
“长得好吧。”察觉到姚见颀的视线,姚岸故意咧开了门牙,“我那会儿没你讲究,下牙就扔屋顶,上牙就扔床底下,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上哪流浪去了……”
“我六岁就换第一颗了,比你早两三年,现在好像就剩几颗大牙没换了吧……”
姚岸自顾自说着,不时用舌头推推,任姚见颀把他手里的布包拿了去。
姚见颀把乳牙放进去,拉绳系紧,蹲到地上,把它放到了自己那张楠木床底下,又往里推了推。
这样就好了。
第9章 生锈的门锁
细腻的晚风带着未名的花木香拂来,夜空澄澈,星星似乎一颗颗降落在草尖上。
一豆绿色的光芒不断时隐时现,呼吸一般,在空气中悠游。
它缓缓地、不动声色又温柔地靠近,停在了姚岸的肩头。
萤火虫趴伏在这处平地,似乎找到了妥帖的所在,光芒渐趋渐弱。
姚岸垂下眼,用指甲碰了碰它的尾端。
半晌,他抬起了头,一边翘着二郎腿,前前后后地摇着椅子,一边百无聊赖地数星星。
他坐在庭院中央,沐在屋檐的一盏吊灯下,橘黄色的灯光倾在他头顶。
身后的门一敞一阖,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锈迹斑斑的锁发出的呲呀声,好一会儿才停。
椅子前倾的时候,姚岸顺势蹦了起来,扶住椅背,望向紧闭的厕所门。
若有若无的水声响起的时候,他十分得逞地笑了笑,哼着歌跨进房里。
爷爷和奶奶方才出去散步了,屋里空空荡荡,墙面投下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正从楠木床头上拎起一个黑包,然后爬到床板上,将包往衣柜顶一放,又用杂物给掩了掩。
一气呵成。
姚岸下床穿了鞋,吹着口哨踱出了门。
几乎在迈出门的那一秒,四周“唰”地一声陷入了漆黑。
姚岸第一时间以为是灯泡炸了,下意识抖了抖,捂住了脑袋。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不是炸灯泡的声音。
双眼适应了黑暗,他往外看了看,除了星盏,并不见灯光,皆是清一色的黑。
应该是停电了。
他咳了两下,觉得方才有些丢脸,幸好没人瞧见。
人……
姚岸暗呼了一声,拔腿向屋东面跑去。
生锈的门锁“咯吱咯吱”地叫着,嘶哑又刺耳,回荡在狭小而潮湿的厕所。
姚见颀掰着锁棍,门锁却仿佛和他作对似的,怎么也扯不开,越是用力越徒劳。
突然降临的黑暗似乎攫住了他的喉咙,他贴在门上,双手有些许的战栗。
姚见颀强迫自己深呼吸,几秒的时间被无尽地拉长,他不屈不挠地拉扯门锁,又往门上捶了两下。
没有用。
他的力气太小了。
“有、有人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是支离破碎的。
他几乎要滑向地面。
“喂,姚见颀!”
姚岸的嗓音隔着空心的木板,清晰又透彻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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