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周卿檐马上走了过去蹲下身,手捧着他的两颊,取下了那副眼镜,焦急地望着他,“怎么了?”
周惟月抬头,瞠着通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看了。”
“看了什么?”
“你2010年到2017年发送失败的538条信息。”
周卿檐颤了颤眼睫,看了眼那部自己用过的旧手机,一切都明朗了。他哭笑不得地吻去周惟月的泪痕,平静又淡然地笑道,“都是以前的事了。”
“为什么没有发送成功。”周惟月哽着喉头,嗓音低哑地问。
“因为我没有勇气。”
那段草长莺飞的暗恋,在周卿檐口中永远说得云淡风轻,就好比在危机四伏的罅隙里赤脚走过,孑然一身扎进深不见底的汪洋,徒手抚过荆棘丛生的岩土,甚至在面对现实的抉择,留下了一身狼狈的伤疤以后,都宛若只是被夏雨亲吻过的嫩叶,掸一掸就消失无踪了。
周惟月卸了一股气,把额头与周卿檐的相抵,鼻尖相触,吐息交融。
“我一直在等哥你给我发消息,说一说天气、学校、室友或者恼人的教授,再不济,发发牢骚也好。”他垂眸,纤长的眼睫给水意透净的眼翥蒙上了一层阴影,“我想,或许是我太烦人,哥你厌倦了,才疏远我的。”
“我没有!”周卿檐忙慌张地打断。
怎么可能厌倦。
他恨不得在那最青葱最恣意妄为的年纪里相爱,胆颤心惊地接吻,抚摸,紧张的话甚至还有可能拽下周惟月校服上的两颗扣子。如果早点相爱,那么周卿檐有的是大把时间见证他的张扬桀骜,而不应该被岁月磨砺成隐忍沉静,银框眼镜成为他保护自己硬壳的清疏模样。
但现在说这一切已经没有用了,他们已经经历了最艰难的时光,有幸成为了更成熟的模样,重新站在彼此面前,成为彼此的一切。
周惟月余下的话头被周卿檐以吻封缄。
周惟月没有回答,他仅仅长臂一伸,揽着周卿檐光洁OO的背,往他锁骨下吮了个红点,又学着周卿檐每每哄他时候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两颊,在那张微启的唇上烙了与此情此景极其不相符的,纯粹又怜惜的吻,从嘴角,吻到湿漉漉的鼻尖。
所有的爱语,总归无声胜有声的。
等周惟月去门外把外卖拿进屋,那麻辣烫早已凉得透透的,只剩热气蒸腾后残留的水珠溢满整个塑料盖。依旧是那对汤姆猫和杰瑞鼠的碗,如今周卿檐已经不在意那幼稚的图案,以及称不称之为情侣碗了,周惟月本还想把麻辣烫拿去微博,可周卿檐是在饥肠辘辘,这不都已经十一点半才吃上晚餐,他哪儿等得急。
盘腿坐在椅子上,身周的纸箱依旧杂七杂八,无非是因为方才两人一时情动的荒唐才打乱了收拾的进度。这么想着周卿檐无奈地叹了口气,“收不完了,怎么办?”
“明天继续收。”周惟月理所当然地答。
“早知道就不让你帮忙了。”
周惟月掸眼,垂下眼眸,又是那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模样,“是我手脚不利索,收拾起东西也不如哥你在加州的那位室友来得细致。”
“怎么突然提起艾瑞了?”周卿檐好笑地挑了挑碗里浮着的辣椒末,他有些失策,这回两碗都点了加辣加麻,毕竟千算万算,谁也没想到两人会无预警地就这么兴致来袭。
周惟月闻言,足足顿了好几秒,他将目光从麻辣烫移到周卿檐脸上,盯着那绯红未褪的眼角看了好一会儿。他放下筷子,有些许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头,“上回你说,是他帮你打包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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