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重新捡起了我的尊严。
我盘腿坐在地板上,想想自己是一个得道高僧,试图和周沿江讲道理,“周沿江,刚刚那个是我的同事,不是什么野男人,我们刚刚也不是在乱搞,充其量就是同行业的朋友间以身试法,一起钻研这个、性服务的发展空间……?”
说着说着我感觉有点不对,不是觉得我太能瞎扯,而是突然疑惑——我有这个瞎扯的必要吗?
刚刚真是被吓糊涂了,因为从小生活在周沿江的淫威之下,条件反弄地想认错,但仔细想一想,这有什么可认错的?
我就是带个野男人回来乱搞又怎么样啊,他要是看不惯直接把我扔出去好了,我难道还会赖在这儿?
想到这,我挺直了腰杆,改口问,“周沿江,你他妈干嘛对我动手?”
我越想越荒谬,“就因为我在跟一个男人做?你反正早就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都很随便啊,和男的做还是和女的做,区别大吗?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能接受你弟弟是个做鸭的,干嘛不接受他偶尔也?反正都是那档子事儿。”
周沿江冷冷看着我,“是没什么区别。”
我震惊:“那你还打我?”
“看你光着屁股发/情的那副欠打样儿,我一时手痒,没忍住。”
啧,这该死的周沿江。
他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把你屋收拾下,出来吃饭。”
“门给我带上。”
“还有,”他关门的手一顿,回过头来,“我从来没接受过我弟弟是个做鸭的。”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随手抄起一本书砸到门上,对着门外喊,“那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弟弟啊!”
回应我的是客厅里碗筷摆盘的声音。
这该死的周沿江。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里的东西,把垃圾裹在脏兮兮的窗帘白纱里扔进垃圾桶,然后推开窗。
窗外清冷的夜风吹进来,把屋子里充斥的液体和汗水的味道吹散。
我靠在窗口看了看窗外已经变成灰蓝色的天空和夜幕下渐渐亮起的盏盏灯火,发了会儿呆,等到周沿江又叫我的时候,推门出去。
客厅里他摆了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是我爱吃的,除了卤味熟食之外,还有几盘家常小炒,可能放了会儿,已经有些凉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所以在我和金洲被翻红浪的时候,周沿江竟然在厨房里做菜吗?厨房和卧房隔得远,他要是一回来就钻进厨房,再加上那抽油烟机一开,轰隆隆的,确实可能没听到我那间侧卧里发出的浪叫。
但也不能怪我,谁知道他突然回来,再说了,谁知道他会给我做饭。
周沿江在盛饭,叫我去洗手,我应了一声,绕过桌角的时候看到桌子对面的板凳上露出一截衣角,我以为是我看花眼了,等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我绕过桌角,愣住了。
我算是知道周沿江为什么打我了。
周沿江这时候刚好从厨房出来,斜我一眼,“看什么看,吃饭。”
和我大眼对小眼的某个小崽子欢呼了一声,从椅子上爬起来,笨拙地拿了筷子等开饭。
“周沿江,”我问他,“你把你儿子带来做什么?”
我第一次见这小崽子的时候他才一岁不到,是个丑陋的红猴子,现在倒是顺眼些,有了点人样。我扫他一眼,再对照周沿江的外貌,发觉他们竟然有几分相似。
心里涌起一股果然如此以及竟然如此的复杂感情。
周沿江说小崽子学校放了个春假,呆在家里没事儿做,正好给我作伴。
“周沿江,你刚刚说,谁给谁作伴?他还没我小腿长,你让他陪我,你不怕我一个不留神把他坐扁了?”
“你敢坐扁试试看。”
小崽子斯斯文文地夹了一根豆角吃,发现我在看他,犹豫了一下,把还沾着口水的豆角夹到我碗里。
“小鱼吃。”
我怀疑我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小崽子眨眨眼,仿佛听不懂我说什么一样。
”别吓唬小孩,“周沿江说,“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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