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我一眼,打量我的腿。
“怎么,瘸了?”
“刚刚崴了。”
他嗤笑道:“天天泡在女人堆里就把你泡成这么个废物?”
要不是我现在脚崴了跑不动,我一定给他一拳然后火速逃跑,这男人嘴巴里没一句好话。
我也懒得回嘴。
“不是少爷命还敢生个这么娇贵的身子,”他盯着我半天,然后转过去半跪下身子,“上来。”
我犹豫了一下,俯下身,手搭在他肩膀上,身子僵在原地。
距离上一次有人背我还是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中了暑,也是周沿江把我背去医务室的。
“磨蹭什么呢。”
他顺势要起来,我吓得赶快搂紧他的脖子。
然后我想起来,“对了,哥,我身份证被你同事扣了,你给我拿回来没?”
他“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你小子胆子挺大啊,还敢往身份证上贴假年龄?”
他颠了我一下,问,“二十三?”
“你他妈纸尿裤都是我给你换的,凭空冒出来两年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理亏,不敢说话。
这他妈的多正常啊,年纪小又不好找工作,不改大点当鸭子都没人要。
这要是别人问我,我肯定得翻个白眼骂他没有社会常识,但这是周沿江,我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是我国传统美德。
他继续往前走。这条小路真的烂,一路上坑坑洼洼,周沿江个眼瞎的,也不看清楚路就乱猜,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踩进水泊里,溅起来的泥水都飞我小腿上了。
“哥,你为什么不看路?”我憋不住了,问他。
“我在想怎么收拾你,分不出神看路。”
他很冷漠。
好吧,我不敢问了。
生怕再多几句嘴,他把我扔在路边咔咔一顿猛揍。
周沿江看来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也没混出个什么样子,开的车都是一辆又破又旧的面包车,车里后座拆了一排,空出一片还算宽敞的空间,看上去很适合蹲几个抱头的小伙子。
而且很脏,看上去像是从灰堆里扒拉出来的一样。
“你真的混蛮惨。”我一瘸一拐地往车里钻的时候说。
周沿江抱着手臂冷冷看我,“至少我不用陪老女人睡觉。”
他坑是想通过冷嘲热讽来伤害我,但我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我岿然不动,不仅如此,我还在心里默念经理洗脑语录一百遍,然后找了个角落蹲下来,不屑地看向车门边的周沿江。
“你懂什么,我们的工作是建立在皮肉之上、触摸灵魂深处的高尚职业,你个朝九晚五吃底薪的有什么可横的啊?”
周沿江一脸受不了的看着我,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往我身上弄。
我依旧高傲。
他冷哼一声,拉开架势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关上车门的动作粗鲁,声音很大,让我想起了该死的金州,和我那碗多加辣加葱花的面。
“你住哪儿?”开出巷子,他问我。
“还能住哪儿啊?”我靠着车门打瞌睡,懒洋洋道,“你们清扫打非不就爱去那几个地方吗?”
这帮人来得比嫖娼的都勤,搞得好几次,大半夜的,我就要穿着短裤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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