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皇上年事已高,于这几个皇子身上,愈见宽仁了。宁王不反,我又如何让他死得光明正大?”
郑华钧琢磨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世子妃所想不差,可如今宁王将胜算全然压在了边疆,此时要说服宁王举兵而反,怕是不易。”
“出路我已替他堵死了,火也点了,只待郑统领把这风煽得更旺一些。”
郑华钧沉声应了一声“是”,便又听得她道:“郑统领早些回去罢,掐着时辰,宁王这时候该四处寻你了。”
果不其然,他不过刚刚从镇国公府出来,便有心腹上前道是宁王遣人去他府上请了三四回了,一回比一回急。
待他去到宁王府时,太子的人已然在大肆搜查府邸,大有要掘地三尺的意思在。他在路上也听人禀了个大概,说是宁王府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童掀起来的事儿——他在宁王府上找着了一个桐木人,没认出上头的生辰八字乃是当今圣上的,偏偏又口无遮拦,叫人听了去,此等大事眨眼间便传到了东宫那位的耳朵里。
太子亲临宁王府,没费工夫就查出来了那桐木人。他来的时辰正巧,若是再晚上一刻,那小书童便要被活活打死了。
太子以皇上龙体不适,不宜惊动为由,径直下令封了宁王府,彻底搜查一遍。
宁王自是不服,逼问他道:“太子殿下仅凭一个不知是何居心的书童的片面之词,便急于封府彻查定罪,未免显得太心急了些?”
“皇兄哪儿的话,孤只是担心皇兄一身浩然清白被人平白污了去。都道是清者自清,孤这么搜一遭,也还皇兄一个清净。”
太子在正厅抱着暖炉,掀起眼皮看着他带来的人在宁王府摔摔砸砸地搜着,看了一眼一边儿站着的宁王愈发难看下去的脸色,假情假意地吩咐手脚都轻一些。
话音刚落,便见郑华钧走了进来,先近前来向他与宁王见礼。太子闲闲开口:“郑统领怎么这么快便过来了?”
眼见着郑华钧眼神染上了两分讶异和慌乱,他才慢悠悠补上后半句:“看来是孤手下的这些办事不力,都未能留得住郑统领。”
太子这话便是替他解了围,也好消去宁王对他今日一大早便不在府中,人也久久请不来的疑虑。
郑华钧不过顺着回了两句话的功夫,便有人捧着什么急急到太子面前,跪下奉上,“禀殿下,属下于宁王书房搜到了这些。”
太子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宁王一眼,“哦?这是搜到了证明孤皇兄清白的物什儿?”
宁王在见到那东西时脸色煞白一片——是他先前命张韬搁进丹炉里的毒草。他只猜到张韬会给自己留一手,是以张韬行踪消失这些日子他也只暗中查了查,并没有一定要杀他灭口的意思。却万万没料到,张韬留这一手,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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