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压至边疆,沈辞那儿便是腹背受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刀枪无眼,她不敢赌,她只能在大军还未抵达前,将他们拦下来。
郑华钧那儿她遣人去了一趟,请他明日一早过府一叙,又趁着夜色浓重北风呼啸,遣人将法纯叫了来。
法纯如今是宁王府上的书童,住得比寻常下人要好一些,有一间自个儿的小厢房,是以暗里将他接到镇国公府也容易些。
这一夜他甫一进房门,看见谢杳的脸色,便像是知道了什么,淡然笑道:“师姐直说就是了,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早就预备好了。”
“前些日子我叫你看的那桐木人,可还在?”
“放置妥当了。”
谢杳叹了口气,正巧法纯前些日子被支使到宁王京郊那处别院去,而那别院里还埋着宁王当年本想给她摆一道的桐木人——她埋得隐蔽,偌大一个别院,自打当年闹了灾民□□后,宁王便甚少再去,就连伺候的下人也遣散了不少,别院里一派萧瑟。这桐木人宁王暗地里寻过几回,动作不敢太大,一直未能找着,也便作罢了。
“明日一早罢,该用上了。巫蛊一事尚有转机,也不过就是个引子。我们要的是彻底搜查宁王府,把张韬藏的毒草找出来。”
“我明白,师姐放心。”
时辰不早,法纯怕出来太久横生枝节,稍稍问了两句便要回去,他还未来得及迈出去,便听得谢杳在他身后低声叫了他一声。
他身前是裹挟着凌冽冷意的寒风,刀割般划过脸上。
“法纯,诸事小心。此事不成还有他计,你一定得好好的,你活着,松山观便还有后人。不然日后我如何同师父交代。”
昔年那个只会玩闹的孩子眨眼间像是长大了不少,闻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应了一声“师姐放心”,便迎着呼啸的风而去。
谢杳一点点布置下去,又得了东宫一句“好”,心下才稍稍安定,斟酌着措辞拟了一封信,信鸽振翅飞出时,天已近亮。
她披着斗篷,敞开窗户,彻骨的冷叫人毫无睡意,心境却分外宁静。
直看到日光破开云层万顷,她才将窗户关紧,手已然冻得毫无知觉。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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