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废物。”他惨然一笑,又故作轻松地转移了重点,“看看这些东西,我入院时搬进来的。偶尔画几幅画是个消磨时光的好办法,不过你现在还用不上它们,你只需要一支碳素笔。”
我想起我们在花园里的对话,不无意外道:“你真的要教我画画?”
“当然了。”他将一截碳素铅笔塞到我手里,“要试试吗?”
201病房在走廊的尽头,也就是说,这里是查房工作的最后一站。反正接下来也没有别的紧急的事情,我在椅子上坐下来。
“画什么?”
“什么都可以,尽管画吧。”他像是看到孩子第一次学步的老父亲,循循善诱地引导着我。
我想了想,在纸上起稿。
面前的桌子上刚好摆了一尊花瓶,所以就决定画它。
画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莱斯利一转不转地盯着画纸出神,于是喊他:“莱斯利?”
他看向我:“你的水平比我想象中要好些。”
“其实我学过一点儿,很小的时候。”我解释道。这番对话使我冷不防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往事。
……
穿着围裙的严肃的女人,嘴角一侧的法令纹要比另外一边深,是常常冷笑的缘故。书房的门开着,只要我在里面就绝不许关门,她必须保证我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我听到她的低跟皮鞋在木地板上敲出哒哒的声响,她一步步走近,在我面前停下。
“你在做什么?”
“素描。”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可以陶冶情操。”
“噢,又是你偷懒的好借口。”她的目光凌厉地扫过画板,嗤笑道,“你从哪里学会这种不入流的东西的?”
“老师教的。”
“老师?又是摩根?我早就说过,不应该请一个特茵渡人教课的,那个民族天生不务实际!瞧瞧,瞧瞧……他收着每小时二十磅的报酬,却教会了你什么?画画?”女人嘟嘟囔囔地绕过我身边,捡起放在静物台上的苹果,“苹果唯一的作用是充当食物,现在我要把它吃掉,你最好早点完成功课,不然我发誓会告诉你父亲,难道你想让他用戒尺打你?”
我沉默不语地收起工具,翻开书本。
“别拉着一张脸,学习的时候开心一点。”女人撂下这句话,得意地走了。
后来摩根先生再也没出现过,我的家庭教师换成了一位伊洛坦军校的退休军医。[注:伊洛坦和特茵渡都是虚构的国家,设定中两个国家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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