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看向近在咫尺的爱人,如画的眉目文秀且安静, 正脉脉含情地凝睇着她,他眼中如有星海, 广袤无垠,仿佛周遭一切纷乱都不复存在,只余他和她,直到地老天荒……
任遥的心渐渐安了下来。
她丹唇婉婉,浅淡一笑:“好。”
听到她肯定的回应,文旌似是长舒了一口气,温煦柔和的笑在他脸上缓慢漾开,随即紧握着她的手转身,冷香上来搀着任遥的另一边,放下蒲团, 引着他们跪到了任广贤的面前。
从刚才刑部来人闯喜堂,到后面文旌下令强行将人拖了下去,满屋宾客无不仓惶交耳,议论纷纷,猜测不断。可自始至终任广贤都端坐于正位,面容端宁,神色平和,仿佛这一切他料到迟早会来,而真正到来时,也能安之若素。
“阿遥,南弦。”任广贤微微前倾了身子,将行过跪拜之礼的两人虚扶起来,饶有深意道:“从今往后你们便是夫妻了,应当举案齐眉,祸福与共,父亲相信你们定能做到。”
任遥举扇的手颤了颤,在扇面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文旌则是端袖冲任广贤深深一揖,道:“父亲放心。”
礼成之后侍女们一拥而上,要搀扶着任遥回后院。她见识过刚才刑部来拿人的冷肃场面,又知道这些人还留在府中未走,且此次既然魏鸢施压,那父亲和兄长恐怕如何也躲不过去,她心中挂念,踟蹰着。
文旌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阿遥,你回去等着我。”
任遥默了默,隔着扇子冲文旌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一夜。
新房里的红烛燃了一整夜,烛泪叠堆在烛台上,渐渐微弱的烛光映着剪花,幽昧亮着。
任遥这一夜想了许多。
她觉得刑部来人口口声声说父亲和兄长与延龄太子被害一案有关,这未必是空口白牙、毫无凭据地诬陷,至少父亲是有事瞒着她,而这些事必定关乎重大,难以轻易说出口。
再就是魏鸢……
这个女人多年来享尽了尊荣,似乎也已经忘了多年以前与他们家的恩怨纠葛,并没有来找过他们的麻烦。可昨天那一出戏,必定少不了她在幕后的筹谋,或许她是想借着打击任家来打压在朝中势力日盛的文旌,又或许仅仅是最近在哥舒耶奇一案中太过被动,想要有所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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