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文旌。
任遥觉得不管是父亲那难以宣之以口的秘密,还是刑部查到了些什么,文旌应该都是知道的。
他知道,所以才会在那夜从父亲书房出来时那么古怪,才会在一个月前得知刑部来人时变得慌张。
整整一个月,文旌应当是用尽了全力要把刑部查到的东西压下去,为的应该就是要确保他们能顺利成亲。
任遥不禁想,这一个月里,当她躲在深闺里百无聊赖地学着枯燥的规矩,时不时抱怨岁月难捱时,文旌又是怎么过来的?他盛着满腹的心事,一边殚精竭虑绸缪算计着压制刑部,一边又要若无其事筹备着他们的婚事,他……应当是过得很辛苦吧。
她坐在轩窗下,看着杳杳雾霭之后的朝阳慢慢从云层里跳跃而出,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思考。
那么所有丝线捋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父亲到底隐瞒了什么。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冷香进来,道:“小姐……陈大人来了。”
任遥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揉了揉也彻夜未眠而稍显憔悴的眼角,反应略有些慢:“陈稷?”
冷香点头,犹豫道:“老爷和两位公子都没回来,要不随便找个理由让他回去吧。”
任遥忖了忖,道:“昨日我与南弦成亲是给他下了帖子的,可他没来。今天府中这光景他倒是来了个大早,想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说,我便去见一见,反正现如今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说着,她自窗前起身,侍女便上来伺候着给她脱下繁冗刺金的嫁衣外裳,选了一件锈红色广袖斜襟缎裙,在镜前梳了云髻,簪好金钗,才领着侍女们出去会客。
陈稷在花厅等着,乍一见她这一身新妇妆容,神色微滞,略黯了黯,很快便回过神来,就着昨天的事好一通嘘寒问暖。
陈稷往常对她那些暧昧不清又难以言说的关切,任遥并不大往心里去。可如今她已经跟文旌成亲了,他还依着从前的套路照搬,不免让任遥略有些不快,但她面上未显露出来,只是在陈稷停顿时恰到好处地插入,将话题引开。
“昨日的事想必陈大哥已经听说了,有南弦在,我并不十分担心父亲和兄长的安危,只是……”她话中虚实掺着,“昨日来的刑部左监门看上去底气颇足,怕是他们拿到了什么证据,可能对父亲和兄长不利。”
听她这样说,陈稷叹了口气,清隽的面容上染了几许愁色,望着任遥,欲言又止。
任遥忙道:“陈大哥若是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陈稷这才道:“我也是得知了此事原委,才匆匆要来给阿遥报信。刑部是有证据,这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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