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灭口,要我设法保他一命,说只要保住他的命,他就愿意把当年的事和盘托出。”
“我心想,任广贤这些年在长安混得风生水起,又……”霍都抬眼看了看文旌,话音一转:“舒城想保命,我们想要他的口供,本是一拍即合的事,我才想着要跟任广贤商量一下。”
片刻沉默,文旌和缓一笑:“现在不正好吗?舒城的命,我可以保住。”
“南弦!”
“少主!”
霍都神色急恍,忙道:“你不能——当年那狗皇帝下了旨意,凡铁勒部落后裔,三辈之内不得为官。你好容易有今天,不能轻易暴露身份,更不能把身份暴露给舒城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大人。”江怜进来,道:“陛下和任大公子来了。”
话音甫落,赵煦身穿一袭藏青色大氅雍容华贵地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神情复杂的任瑾。
任遥只觉额角的穴道突突跳着,心道:好吧,都来吧,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赵煦环视了这赌坊一圈,眼底藏蕴着精光,最终将视线落到文旌身上,温和道:“朕听闻你率神策军出城了,有些不放心,跟来看看,沿路正好遇上了任瑾,便同他一起来了。”
众人缄默片刻,极有默契地端袖朝赵煦揖礼。
赵煦在这尴尬的静默里扫了一圈众人,微微一笑:“怎么了?都不欢迎朕?”
任遥心想:是,很不欢迎,但……不欢迎有用吗?你都来了……
她悄悄歪头看向文旌,无声地问他:赵煦知道你的身世?
文旌冲她摇了摇头。
“南弦……你跟阿遥递什么眼色呢?莫非你还有事情瞒着朕吗?”赵煦似笑非笑着问。
任遥默默地抬眼看了看赵煦,从前只觉他是个闲雅温和又好脾气的少年,今天才突然觉出,他是天子,是个敏锐又有锋芒的天子,只不过平日里他善于掩藏自己的锋芒罢了。
文旌的声音一惯平缓无波,摇了摇头:“没有,陛下多虑了。”
“好。”赵煦表现得极其顺和,没有揪着追问,只是淡淡掠了一眼文旌和任遥,道:“你们随朕来,朕有话要单独跟你们两个说。”
文旌探出身,用撑杆将轩窗撑住,一股冷风灌进来,将屋里的腐气驱散了几分。
赵煦大咧咧坐到绣榻上,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冲文旌道:“行了,你别忙活了,朕没那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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