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要说程皓然这人平日看着一本正经,私底下却是个泼皮无赖,大约也是待在青青面前如此,放荡得很。这厢抓了她的手来,放肆一吻,笑嘻嘻说:“还是娘子心疼我。”
青青不与他计较,见着白绸子中衣上已是森森的红,不由得心惊,小心扯开了,翻出背脊上触目惊心的伤来,何止是血痕,许多出乌青地积着血,光是看着就替他觉着疼。青青大着胆子抹药,自知是没个轻重的,他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还疼?”
程皓然明明绷紧了脸,却还要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来安慰她,“公主亲亲我便不疼了。”
青青吻了吻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轻声问:“好些吗?”
他心中陡然间一酸,险些要涌出些泪水来,忙伸开长臂揽她进怀里,抚弄着她苍白可怜的面庞,笑着,定定道:“今后无论遇上什么,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死了咱们也埋在一处。连盗墓的看了都知道,咱们俩生前是夫妻,死后仍相爱。”
青青心中苦涩,过后却又是甜,甜如蜜,从心底里欢喜,从此后有了依靠,连死都不孤单,好,真好,原来被悉心爱着宠着是这般滋味,让人舍不得时光匆匆,却又恨不得一夜白头。
青青问:“真没让别的什么人看你的伤?”
程皓然笑,“你呀,就是个小醋坛子。放心吧,你相公我自从遇上了你,可是洁身自好得很。除了太奶奶,哪个女人都不多看一眼。”
青青道:“这句话我确是万万不敢信的,莫说世家公子王孙大臣,就是平头百姓,但凡有几个小钱的,哪一个不寻思着张罗几门妾室偏房,我想信你,却又不敢信你。”
“现下哪怕我对你说个一天一夜,你大约也是放不下心的。我只有一句话,前朝的乌龟王八大奸臣严嵩不也只有一个妻室?他能做到,凭什么我程皓然却是不行?人不能因噎废食,青青,且想前看。”
青青后来也记不清是如何对应他,只默默记着要寻个郎中来瞧瞧他的伤势,再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之时,身侧早已是空了,他大约又要赶着回霜姑娘那做戏,但愿,真是做戏吧。
接下来却是好几个月没见着人影,六月里程皓然热热闹闹地迎了霜晚秋过门,这事拂了皇家的面子,待程家那样的世家大族看来,也是极其丢人的,亦没有多少人前去观礼,老太君自始至终黑着一张脸,府中下人更是战战兢兢,青青隔着门望去,对面喧嚣吵闹,唯有程皓然一身红衣,英姿勃发,意气轩然,面上始终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分不清是真是假。
按说洞房花烛应是乐而忘返,谁知夜间新郎官翻墙过来,因时酒喝得多,醉得不醒人世,爬墙时从高墙上落下来,摔了个扎扎实实,新郎袍子也刮坏了,从腰部往下长长一道口子,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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