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人生大起大落,什么没经历过呢。最后家败,祖财散去,膝下无子孙环绕确是事实,冷清的……只有以德报怨的向容能回来,真是奇迹。
他虽亏欠我,一时嘴里又庆幸我没呆在府里被人早晚残害,还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最后残喘地道:“向容啊,如果你早些认了我,我便同你去了,保养身子,活得久些,倒不是想享受颐养天年的滋味,而是做好一个父亲,那该……该多好啊,可惜了,我已走到了生命尽头,才悔悟想通,我……我……实在是……”
对不住……
我贴过去,听见他为自己与他人的一生做了一个圆满的总结。
我明明在等他说完想说的话,而想去问生母的下落,他到最后也只是让别人做了他释放内心的听众,撒手人寰了。
路途
孙英管事说,我和老爷子一样的倔脾气。
老爷子僵着不走又逝去的事才告一段落,这下轮到了我不肯走。
孙英管事声称叙荷与麽麽已经丧生了。仲砚默认。
开始不肯告诉我,只是为了给我留个念想,不想我太过绝望。但见我执意要寻找她们,等待她们,又无奈告知我她们的死讯。
哪里知道我悲伤过头,同老爷子一样的折磨人。
横竖都是难题,并且磨人,于是他们相视一眼,一波三折的,还是让我见了她最后一面。
离开张府以前,孙英管事和仲砚都在正大门门口回首过后,又上了台阶,分别撩开长衫实跪下去,大拜了几拜。我见了也随着一拜,与他们一起做道别。
之后我们上了即将奔赴租界的私家车,孙英管事做司机,我和仲砚懒坐在后面。我其时已不抱希望,只当是他们哄我走的招数,我也没力气再折腾了,认了孤儿的命同他们随波逐流罢了。
可是他们并未急急出城,而是在城里毫无目的地打转,我又以为他们还要办什么要紧事嘞,譬如打理一些人际关系,处理张家仅剩的遗产,以便日后在租界过活。我则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向外面,有时出现日寇肆无忌惮欺人伤人的画面,又哪儿也不忍再乱看了。
直到我们的私车缓缓停在一条街边,附近是有日本兵站岗的,他们真是冒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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