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砚总是打量我的眼睛,可我的眼睛不是那么的好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看着我,迟迟出声肯定道:“进来罢。”
“你怎么不赶我呢?”我的诧异在语气里尽显。
他头一次说那么多的话,耐心回答道:“这里反正缺人气,早就荒废了没有修缮,平时更没什么人来,连仆人都不愿意涉足。现在来个人走动增添人气也好,只要你不去那边儿府里乱闯,在这里,我还是能做一点主的。”
麽麽露了点儿喜色在旁边附和同样的话。
我终于光明正大踏进去后,总也感到底气不足。于是把先前我了半天的话,给画蛇添足说出来了,“我跟你们也算是亲戚的,我是向龄她妈的外甥女,所以我来也应该算是走亲戚的吧?”
因为我在家确定了我从向龄那里听到的易嫚二姨太,是我家的亲戚易嫚姨娘,我才敢同仲砚说的。
可是说完话我察觉这才更像是说谎,开始恼恨自己了。
仲砚一时怔然,没料到我会说这么一句,他态度也不差,一双眼睛被日头晃得微光明亮,仿佛在夷悦,缓缓的,他微笑点了头并不驳斥我的话。
他不像我预料中向龄的那种态度,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我的身份,也很可能只是不放在心上罢了。
我进来后终于看清他在石桌上写的是密密麻麻的字,但我都不认识。他也作了一幅丹青,我只看得懂这个,丹青上风华正茂的旗袍女人很像是叙荷。
我才第一天被准许进来,不敢太放肆与他搭话,只敢安安静静在傍边看着。
除了有事,他也不多话,一点儿能磕唠的话都没有,人真是无趣,唯一有趣的则是他的丹青与本子上的字。
之后我除了贴在窗户上看看叙荷,或是和麽麽说说话以外,开始四处蹦波了,我在庭院里可算尝遍了光明正大的滋味儿,但偶尔也会被一旁做活儿的麽麽训话,限制我哪里不能去啦,哪里不能碰啦。
除了这使我有些不痛快,还有一宗小事。
当日仲砚离去前,快走了以后,突然回过身来示意麽麽到他跟前儿去,麽麽像我走向她时一样,又听话又谦顺。
他光是回个身儿,她便停住了活儿;他让她过去,她便放下活儿立马过去;他请她身子低一点儿,她就低矮许多。与他配合得光见眼神表情即心神领会,像常年服侍过他的人。
简直使我羡慕张府人物天生自有的地位。
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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