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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否听见。

  *

  成陟是在艳阳天离开的。

  那时已入秋,他对镜扶正军帽,锃亮肩章是曾经荣誉的象征,而今是枷锁,沉甸甸压在肩头,让每个动作都无比缓慢。

  我知道他犹豫什么,他转身时,我拉住领带往上收结,成陟目光随我指尖流转,我顿了顿收回手,他还低头盯着领带瞧。

  我给他一个轻松的笑:“去吧。”

  成陟默然许久:“我会回来的。”

  我说:“我信你。”

  他问我:“你真的要去送别吗?就呆在家里吧,万一夹道人多,你身体又不方便,我怕你出现闪失。”

  我掸掸他肩头的棉絮:“我在离军营最近的那个坡路上,人不多,而且有护栏。你放心吧,我能照顾自己,你也要照顾自己。”

  我的手有点无处安放,只能停在肩章旁,“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我如小燕,君便似飞鹰,轻渡关山千万里……小燕想送飞鹰离开,送得越久越好。”

  成陟摸上肩头笑了:“傻瓜,那是唱给空军的。”

  我抽手取下平安锁,银块扭结的挂锁年代久远,「平安」二字浮在黑糊糊一片锈里,飘飘摇摇的银光最终停驻在成陟胸前。

  我踮脚给他扣上,成陟低头,我努力扣,可那锁链捉弄人似的溜走指缝,凭我怎么抓,它总不情愿扣紧。

  我压着略带哭腔的嗓子:“太过分了,它怎么也能欺负我?”

  “我来吧…”

  “不行,我一定要把它扣上!”

  我努力憋住眼泪,试图让视野清晰点,当它彻底扣紧时,我的情绪却大片坍塌,沉沉压着呼吸喘不过气。

  我说:“它怎么就扣上了?”

  成陟将我死死搂进怀中:“我会回来的,我肯定会回来的……”

  *

  我站在军营外的柏油坡路上,汉白玉石栏杆只能挡住军属们前进的脚步,更多人勾着身子向外探,以期能看远些,再远些。

  大列队伍涌出铁门,藏青色济济沧沧,像弯湍流直下东南方。

  我抓紧栏杆抻脖子,旌旗遮天蔽日阻挡视野,我找不到他的队伍,手心捏出了汗。

  队伍越收越紧,渐渐像长河流干,稀稀落落几个军绿衣裳杠枪追赶队伍,尔后干道便只剩家属扬出的彩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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