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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种竭尽全力的笑容,他的眼睛深处分明还是荒芜一片,笑却率先鲜亮起来,好像将熄的火,拼命透支着生命以蓬出一瞬的光与热,艳丽的焰舌燎上你的视网膜,也烫得那平头一怔,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也跟着喑哑了:“这不是想着你……我今天拉了好几个活,小琛儿……”

平头和他走远了。

你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伸手摸摸小臂上的鸡皮疙瘩,呼地吐出一口浊气。

至少知道了他的名字。秦琛。

——

秦琛果然一次也没打过电话给你,你对此也没多意外。但是你总觉得,他不会扔掉你的名片——坠入深渊的人,哪怕再不抱希望,也会下意识不去毁掉垂下的绳索,即便他根本无从判断那是否是另一个陷阱。其实他也不想证实,他只是留着你的名片,就像日落时望着最后一抹夕阳,仿佛只要不眨眼,就能永远留住白天。同理,只要不打来求助的电话,虚无缥缈的希望也便不会被证实真伪,也就永远是一个希望。

从那日给他送衣服以后,你下班时便常常往发廊一条街走,有时候你遇不到他,有时候你遇得到他。

倘若秦琛在,那么他不会刻意躲避你的目光,如果你盯着他看,他就会望回你,但那目光总是轻得像根羽毛,在昏黄的路灯下随着灰尘一起浮浮沉沉,毫无实感地略过你的脸颊,跳到下一个路人身上,你确信他认得你,可认得和认识不同,他没有力气认识你,更没有力气让你认识他。

有时你会站在街对面的树的阴影下观察他,那是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黑夜中的树影很好地藏去你的身形。你发现秦琛一晚上要接的客比你想象得更多,他站不了一会儿便会被人带走,最多不过一个小时,甚至大部分时候只需要二十分钟,他又会独自回来。他是最便宜的街妓,会来上他的也都是些卡车司机、民工、外卖员之类的人物,与那些花大价钱包下美人整夜以寻欢作乐的上等人不同,底层人民嫖娼只为了快速解决生理需求,把体内那团干烧的火迅速扑灭,仅此而已。

秦琛来回得很快,你回想起你们的初见,那大概不是秦琛第一次在巷子里被操,性急的客人总会在半路上就将他按在墙上,或者推倒在泥泞之中,你想起一地的纸币,二十块,五十块……你发觉那是一场不止一个人的交易,可他还是如此平静,平静得像是彻底被榨干,如今贫瘠到无法生芽的一块废土。你觉得自己的心脏湿漉漉的,逐渐膨胀起来,直到撑满整个胸腔。

和你预料的一样,秦琛经常喝得酩酊大醉,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呕吐,这时候没有人会靠近他,男妓女妓都在窃窃私语轻声发笑,离他远远的,他是离群的雁,是被抛弃的孤岛。他孤零零的,弓着背,冷汗在后颈与背部交界的一小块皮肤上闪着湿润的光,他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就像被锁进狭小的牢笼,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干呕声,仿佛内脏混着玻璃渣被搅碎般疼痛,他呕吐着,痉挛着,恍然间你错觉那些东西不是酒精混合着晚饭,而是他被强迫着吞下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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