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连路都遮盖了,晚萦踮着脚捡来捡去才找到一条路,一推开门一股子霉味儿扑面而来,灰尘从地上一直延伸到房顶上,一腾起来连眼睛都挣不开,蛛丝牵连得到处都是,光一照进去,那些或大或小的蜘蛛就撑着腿急速慌张的顺着丝向上爬,一直爬到梁上去。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左边挂着红色的帘子,屋中间只有一张床,空空的就一个大木架子,床头还有被老鼠啃啮过的痕迹。还有一方连桌布都没有的木桌和几张凳子,连个四扇屏都没有,她在桌子上轻轻按了一下就在这个宛如大灰饼的桌面上留下了几枚浅浅的纤细的指印。
不一会儿,一个丫头从外面进来,说是王妃派她来服侍陆姑娘的,一进门眼睛就东瞟西瞄的,晚萦一看她,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寒,面前站着的这个丫头,额头突出得就像是雷公脸上麻子摞了一层又一层,简直都快要看不清她本来的样貌,眼白多得吓人,更兼她声音粗嘎,像是吞炭自杀未遂的后遗症,对着这张脸,晚萦可能连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去。
晚萦吞了一下唾沫,指着院门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道:
“你……你回去告诉你们王妃,重新派个人给我,请她不要给我耍这种花招,太低级了。我是个卑贱的人,但你们王妃是有身份的,不要为我失了修养。回去告诉王妃,给我找一个下等粗使丫头都成,只要正常点儿。”
那丫头眼神闪闪烁烁的,显然是被晚萦给说中了。
晚萦自顾的笑了笑,也不管她,将那房中的帘子一扯,灰尘铺天盖地的撒下来,呛得她捂住鼻子直咳嗽,她抖了抖,把灰尘抖落一些,牵起一角抹了抹桌子。露出桌面原本的赭色。
那麻丫头走后不久,又来了个女孩儿,穿着青色的褂子,褂子里套着月牙白的长衫,不饰钗环。虽只是中人之姿,但她皮肤雪白如同剥了壳的荔枝,脸如银月,身如弱柳,更兼年少娇憨,令人见之爱怜不已。
她说她叫阿雯。
阿雯年龄不大,许是才及笄的年龄,后来才知道她十六岁,十岁的时候就随着母亲进了王府。她人年轻,自然也是活泼爱动的,也蕴含着年轻女孩子自有的热情。
见晚萦在抹着柱子的灰,连忙放下东西结果那条帘子来。
晚萦一边扫着屋里的灰尘一边问道:
“为何你们王府里一个好看的丫头都没有?这偌大的王府倒不至于连些年轻漂亮一点儿的丫鬟都养不起吧?”
阿雯凑近晚萦压低了声音说:
“哪是养不起啊!是王妃不让。几个月前,王妃突然把府里长得稍有姿色的下人要么遣放出了府,要么配了人,留在府里的也全部贬为了下等仆婢。”
晚萦不解:
“这是为何?”
阿雯手里拧着帕子,擦着床沿道:
“我听前院儿的喜儿说,是王妃怕王爷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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