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女端着个冒热气的陶碗,含笑出门。她面色红润,肌肤丰盈,步伐比荆旷还要轻快。
忽然看到路边停着的马车。那村女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差点洒了,叫道:“公子!”
荆旷这才发现了马车,忙掩好衣襟,拍拍身上尘土,趿拉上鞋,理了理头发。
他咳嗽一声,冷冷问:“是你啊。你又来干什么?”
赤华哭笑不得。本想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假兄长,让他体会一下自力更生的艰辛;熟料人家虽然落魄,脑子没坏。大约是凭着一身过得去的皮囊和花言巧语,还给自己拐了个帮手,小日子挺滋润!
不过看他的气色,也知他这几个月颇不好过。他手上生出厚厚的茧,小腿上伤疤错杂,眼角明显憔悴出暗纹。
她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问:“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荆旷无言,踢开了脚下一只鸡,搓搓手掌心的泥,身在农庄,心回朝堂。
他又不聋不瞎。这几个月,听徐国百姓传言,说荆侯带领联军,居然打过了鸨羽关,扬言要攻入徐都,帮助徐国“重建秩序”。
若在以前,他乐得局势混乱。徐国人人阴险可恨,灭了才好呢。
但这几个月下来,他的心态颇有改变。每日从早到晚地出汗,累了往床上一倒,基本上就是个死人;所有精力都消耗在吃喝拉撒上,有些他曾经认为很重要的事,忽然就变得索然无味。
甚至让他反感。
那天偶然捡来的村女枣儿,更是让他意识到,这世上,原来还有那么多跟他不一样的人。
他提醒自己的身份。赤华的身份。
他余光瞥见赤华马车旁边的重重护卫,掂量她这次的来意。
他面目冷清,质问赤华:“你把我发配到这儿来,就是指望我吃不得苦,能回心转意,给你做说客的?”
赤华笑而不言,忽然看到地上一篮子洗好的冬枣,青红相间,带着水珠。
她弯腰,好奇地拈了一枚,咬了满口香脆。
荆旷气不打一处来,粗鲁地把那盆子抢过来,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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