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伶俐答应一声,抬头望了望女公子——她生性喜静,又总是那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木着个脸,却也从来不发怒,说不好是怎么个情绪。
小多敬业,加之本性难改,还是鼓起勇气问:“那需不需要道谢、回礼?”
等了一会儿,见女公子没作声,她也不敢再问,缩缩头下去了,顺带拉上镶玳瑁的门帘。
女公子身体不好,这几年性子愈发孤,身边人也换得勤。当年的胖兵丁、瘦婢女,早就给打发到别处。现在她身边基本上都是用来陪嫁的新人,年纪小,经验欠,唯一的好处就是听话。
姬瑶享受着日常的宁静,按部就班地给自己准备嫁妆——当然大部分物件都不用她屈尊过手,但总归要有些贴身的衣被、精细的绣活、日常的书册,需要她亲手备置,以彰显诸侯之女的贤德。
许久,这份宁静被打破了。小多冒着被甩脸色的风险,小心翼翼报:“女公子,有……有人……”
还没说完,玳瑁门帘叮当作响,大步跨进一个锦绣华服的青年人来。
能越过通报,直接闲逛进她闺房的人,全荆国数不出几个。姬瑶放下手中的活计,锦垫上站起身,拉平衣襟,目光在进来那人的鼻子上点了一点,低头行礼:“兄长。”
公子旷是姬瑶的庶兄,荆侯的长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储君。
按照当前惯例,女子称姓,男子称氏。诸侯的子嗣以国为氏,因此常人可呼他为荆旷。
当然,荆国上下,除了少数几人例外,其余人见了他,谁敢直呼其名,都得弯腰行礼,恭恭敬敬称一声长公子。
他身上具备一切储君的气质——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潇洒沉稳,博学多才——唯一的缺点,便是喜欢对他妹妹的居所搞突然袭击。
他大大方方在方才那块锦垫上坐下,十分不见外地左顾右盼,看了看收拾齐整的妆奁和几案,又马上看到了原夫人送来的那几件衣服首饰——婢女手笨,还没收。
他随手摸摸那料子,皱起眉。
“原姬无礼,怎么送了一堆半老徐娘的东西,她自己穿戴都嫌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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