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敏依旧一字不差地记得去年平安夜里的对话。顾子午仿佛漫不经心的这句“只是来看看,圣诞节要到了,你在干什么”给她带来摧枯拉朽式的触动,比如今直白的“跟我交往吧”更加直击心灵。只可惜是假的。
八月十一日傍晚,江敏结束补课离开储洲子家,行至科苑路,腰上突然顶住把匕首,与此同时,一截碗口粗的胳膊横里扫过来,当场将她扫翻在地。
江敏意识再度清醒过来时,是在公园偏僻的湖边。有个男人正在扒她的衣服,一面扒一面狠狠在她胸/腹前抓/揉着。
“......救......命.......有没有......人。”
江敏的声音破碎低弱得大约也只有正在施/暴的男人能听得到。他甚至都不屑于去捂她的嘴,只是迅速低头在她嘴周狠狠一咬,直接咬出了淋漓的鲜血。他兴奋地呼哧呼哧粗/喘着,像一头毫无人性的凶猛的野兽。
“......有......没有人......”
江敏依旧在叫着,但回应她的只有男人的两个耳光和这个季节尤其鼎盛的蝉鸣。
“......救救......我......”
江敏突然哭了,丰沛的泪水如小溪一样哗啦啦淌下来,瞬时打湿了半截脖子。
顾午就在江敏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以暴怒的姿态。他上来就是一板砖,砸得男人满头满脸的血。江敏摊在那里不知道挪窝,在模糊的泪眼里看着顾午。顾午跟上回出现时一样,也在哭,但下手十分残暴。江敏微弱地叫他的名字,但顾午根本听不见。
一个胳膊比碗粗的男人,一个只长了个子尚未来得及长肌肉的男生,僵持久了,显然后者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顾午自己也很快就见了血。但他像是没有什么痛觉,不惜自损一千去伤敌八百。
江敏的腿是软的,实在是站不起来了,她大哭着一点一点往他们那里蹭。她看到他们刚刚滚过去的地方有一支手机——自己的手机一早就被撇到湖里了。
江敏还没有蹭到跟前,突然听到了一声很重的“江敏闭眼”。江敏一愣,倏地转头望过去,惊觉那竟然是顾子午。一开始出现的是顾午,暴戾的顾午。但此刻,是顾子午,破釜沉舟的顾子午!
“闭眼,不要怕,”顾子午盯着她吼,“江敏闭眼。”
江敏单手捂住眼,几乎在同时,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到她手背、唇缝、下巴和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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