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宣布了她的死亡。
许是因为她是警察,许是因为家属没有医闹,我们得以面见青子最后的模样,她躺在挂着各种设备的病床上,哪里都是血,红色淹没了惨白的她。
那瞬间,我没有悲伤,也没有哭,也不知道其余人的状态,我只是沉静地站在床边俯视她。
我曾经那么讨厌的人,终于与世长辞,可是我却好像跌入了无边无境的黑渊,也陷入被雾气包裹似的迷茫里,仿佛隔离了世事,从而感到呼吸困难,头脑发昏。我的静默比过去已遗忘的出生时间还要漫长。视线又一阵一阵模糊不清,周围的一切突然朦朦胧胧,我浑身也仿佛发了病,浑浑噩噩的。
她仍然没有起来。
良晌,我妥协了,微微鞠躬尊重了她。我说,姐,这辈子遇见我,辛苦你了。
姐……
姐姐……
我叫了好多声,多年来,第一次打破了喉咙里的魔咒,这样勇敢地称呼她。
可是,她并不曾回答我,我想,她或许生气了,生气……我这么迟才叫她,生气……我不配这样叫她,我不确定……我很彷徨……真的……我发誓……
最终,我慢慢跪地,想要握住她的手,不经意间发现她拳头里攥紧了一个红盒子,难以取下来。我把沉重的额头轻磕在她拳头上,呢喃道:“主啊,她一定会去天堂对不对,毕竟她曾经那么相信您,我对您恶语相向,您可以把我丢进地狱,可是她不一样,她从来与人为善,一生都是好人。”
这时,目光痴冷的良旌启口了,他低哑说着话,喉咙太过干涩,使人听不太清晰。“她信的不过是一个家人平安罢了,唯独漏了自己。”
爹强忍的眼泪一霎掉落,他短短时间内仿佛又一次老去了,抬起手遮了遮黄而微青的老脸,眼泪仍从他指缝间不断溢出,打湿了地面。
我们都好像在竭力支撑某种意识。
大家都静静凝视那个已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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