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也听闻过你的些许事迹,但那日浴佛节还是忍不住骂你。你的遭遇并不是你择极端、走歧路的理由,何况是在当时倭寇肆虐的状况下,敌与我,本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顾云容缓了一缓,道:“我也不指望我这几句话便能起到什么效用,只是诚如你所言,一期一会,说不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碰面。我先前得过你的恩惠,总是希望把能说的都道出。”
宗承望她迂久,忽笑道:“那不能说的是什么?不如我们寻个地方,背着他说点不能说的?”
顾云容懵住。
桓澈见他一步步往近前来,当即挡在顾云容面前,冷声催他作速离开。
顾云容却是遽然想起一个被延宕了许久的问题,出声问他当初在崇明岛上时,是如何认出她的。
宗承撞上桓澈阴冷的目光,不躲不闪,从容自若。他看向顾云容,浅笑道:“你的眼眸,你的语气,你的意态,每一样都能成为认出你的标识。即便你缠了胸,我也一样能认出你的体态。”
“心里装着一个人时,就是这样,哪怕是只看到她的手,也能辨出她的人来。”
桓澈冷笑:“辨出又如何?她的人不是你的,心更不是你的。”
宗承默然不语,须臾,凝睇顾云容少刻,作辞离开。
待到估量着已走出后头两人的视线时,他慢慢止步,取出那个小瓷罐。
他缓缓打开封口,将内里积年的樱花倾倒入海。
海风拂煦,吹得伶仃干花四处扬散。
不知会飘往何方,更不知终途归宿是何处。
宗承将罐子托在掌心,长指几番收拢又松开,最终还是没有将罐子投入海中。
他把瓷罐小心纳入随身茄袋中,举动极轻,仿似收藏珍宝。
终究还是舍不得,即便明知这般拖泥带水并非明智之举。
光阴捻指,日月如梭。
顾云容回京之后,本以为宗承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谁知三个月后,又无意间听闻宗承在回返倭国的途中遭遇反叛部下的偷袭,重伤不治,可能已经殒命。
顾云容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宗承那样心有七窍的人怎会着了手下人的道,若他这样容易暗算,先前早就不知被官府擒住多少回了。
但她能探知的情况十分有限,桓澈显然也不乐意跟她就此多言。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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