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桓与远南同时整军是要共同伐随,却又觉得他们这么做,时机与分兵之术都很不对劲。
听秦云画这么说,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桓与随的相临处,正是远南边界,桓帝命近二十万大军退去那里,不是为了撤军回桓平乱,而是为了……赶去远南边界,拦住要进随境解救于闲止的于四公子大军。
而另外北上的五万桓军,恰好能与桓在小河洲的兵马前后夹击,把于闲止围困在小河洲与西里交界处的峡谷。
可是,凭于闲止百思千虑的本事,早在远南与随联兵,桓突然横插一脚的时候,就该算到桓对他起了疑。小河洲合围沈羽后,他难道不知道与我二哥二嫂的随军一起回到淮安,避开这祸端吗?为何还要往南走,落入桓的包夹?
我二哥二嫂呢?他们与远南军与桓军分开之际,没察觉到异常吗?为何二哥的来信中,对此事只字未提。
我看向秦云画:“你从前虽常跟在你们王上身边,但据我所知,他并不如何信任你,即便是信任的,依他的性子,也不会将他这些年的计划通通相告于你,你竟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你们王上出征后的第二日,你便陪桓公主离开淮安,而今你怎么追来了这里?那桓公主呢?”
“依你所言,你们王上眼下深陷困境,可他在陷入困境之前,尚与我大随的兵马一起,我二哥二嫂为何没觉察出异样?”
“凭你们王上之智,早该算到桓的计划,小河洲一役结束后,他就该与我二哥二嫂一路,即刻带兵撤回淮安,又为何要往南走自寻死路?”
秦云画道:“公主有所不知,王上身边除了莫白大人与莫恒大人,其实是没有贴身侍婢的,奴婢之所以能常年跟在王上身边,是因为奴婢乃将门出身,有武艺在身,会刺探军情,其职责与莫白莫恒两位大人差不了多少,还有一点就是,有一些事务,终归需要女子去办。”
“正如那桓昭永公主,她这些年一直痴恋王上,今年初,甚至不惜追来了淮安。当时远南与桓盟约尚在,王上需要桓的信任,便不能命人将她送回桓都,不能开罪了她,只好让奴婢时时跟在昭永公主身边伺候,一来从她口中刺探桓的内情,二来确保桓不起疑心。”
“王上出征后的第二日,奴婢依王上的意思,以护送昭永公主回桓准备大婚之名,暂将她带回远南王都,但是在行到半途中,奴婢忽然遇到从军中折返的莫恒大人。”
“莫恒大人当时十分焦急,与奴婢说,小河洲一役后,王上大约会往南走,十有八九会被桓军围困。他还将这些年王上的计划,与公主之间的种种,通通告诉了奴婢。他说,事态最终如何,他一时也拿不准,让奴婢在原处等上十日,若十日后,远南军没有任何人来与奴婢报平安,那便说明王上极有可能在小河洲与西里之间的峡谷出事了,让奴婢立刻来找昌平公主。莫恒大人说,远水救不了近火,若王上出事,只有公主您能救他。”
“至于王上为何不回淮安要往南去,焕王爷殿下与聂将军又是否知情,奴婢一概不知,莫恒大人也尚未来得及与奴婢说。”
我道:“也就是说,你们王上,包括莫白莫恒,他们早就料到了往南走会出事,可他们依然去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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