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风月场里她也算游刃有余,从来没有接不住的场子,这个云老板,当真有些意思。
......
今儿个这局散的早,月上中天,意犹未尽,正主乏了,众人就识趣离了场。
然而一摊散了,还有另一摊,泰升戏楼人去灯灭,七拐八拐的胡同里一家小酒馆亮起了灯。
小伙计躲在柜台里早就瞌睡了,门窗紧闭,唯一的一桌客人,桌上铜锅炭火烧得正旺,摆了盘子叠盘子的肉片蔬菜,一壶酒四个杯,廖季生、霍锦宁和萧瑜三人一边打围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三更天时,才响起了敲门声,晚到的客人姗姗来迟。
廖季生去开门,只见门外来的是个消瘦的男子,灰色夹袄深蓝长巾,中分短发,鼻子上架着副圆圆的眼镜,斯文的脸上冻得通红,却还挂着微笑。
“书呆子,你可真是大忙人,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廖季生闪开身子,让他进来。
谢玄康笑了笑:“在忙这届同学毕业册的插图和设计,这周就要完工,时间紧迫啊。”
“玄康兄。”
“谢大哥。”
霍锦宁和萧瑜站起身来,谢玄康脸上笑意更深了,有些感慨,有些喜悦,他不顾满身霜寒,走过去用力的抱了抱二人。
“回来了?回来好!出门不易,留学能平安回来的,都是好样的!”
“可你却又要走了。”廖季生将炉子上一直烧着的水倒在杯里,推给他暖手,笑道:
“给他们接风,给你送行,今晚正好一起办,省了小爷银子。”
这才是今晚相聚的真正意义。
人有亲疏远近,道不同不相为谋,方才戏楼里那些,有一个算一个,不过都是酒肉之交,醉生梦死图个乐。
他们四个才是真正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兄弟,分别数年,情谊犹在。入座斟酒,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黄铜炉火很快就让氛围热烈了起来。
廖季生揶揄道:“过些时日你可就远走他乡了,你那位王家小姐怎么办呢?”
“她是赞同我出国的,本来想和我同往,但她父亲并不怎么同意我们的婚事,要将她送去法国。这样也好,她也有她的前途,日后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但求知的心都是相同的。”谢玄康脸上并无遗憾,想必与那位王小姐真的心意相通,互相理解。
萧瑜问道:“谢大哥,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不打算留洋的,如今怎么改了主意?”
谢玄康出身书香门第,父辈都是老派保守学者,他虽在曾经是游美事务处的清华学校读了多年书,原先却丝毫没动过出国的念头。
他自嘲一笑:“原先我总觉得向西方列强学习,不过是学其技术工业,所谓中体西用。这几年在学校中得遇名师大家,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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