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业太苦了吗?”郑氏怜惜地抚摸着女儿的手指,上面的茧子日渐深厚。
“不是。就是、就是……不想当了。”
郑氏沉默片刻,起身去几上取了一杯水,喂给谢长晏喝。温热的水滑入喉咙,暖到心间,谢长晏终于缓和了一些。
郑氏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晚晚,圣旨是不可抗的。”
谢长晏沮丧:“我知道了。”
第6章 帝妹归姊(4)
“可是五伯跟你说了什么?你自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定。”
“五伯伯说我不懂驭人之术,难以胜任皇后之职。”
郑氏闻言睫毛微颤,最终一笑:“按理说,五伯是你的老师,娘不该反驳他的话,但是晚晚,皇后,不一定要精于驭人的。”
谢长晏睁大了眼睛。
“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晚晚可知何意?”
“知道。说的是当年纣王的父亲,将妹妹嫁给了周文王,王后的衣饰简单朴素,还不如陪嫁者华丽。”
“对。所以,此卦说的是,为人妻子,不要献媚取悦,也不要贵盛自持。柔顺中正,谦虚待人,方是皇后之道。”
谢长晏若有所思。
“自秦以来,虽然百姓都要尊敬皇后,但真正能有美名传世的皇后,不过二人:汉文帝之后窦漪房、汉光武帝之后阴丽华。为何?皆因她们品性宽仁,光明磊落。”郑氏说到兴致处,索性脱了鞋上榻与女儿同倚,“再看高祖之后吕氏,临朝称制,掌权十六年,无谋吗?少智吗?后人又如何说她呢?”
“志怀安忍,性挟猜疑。置鸩齐悼,残彘戚姬。”
“对。且不说后人,就连她的夫君都厌烦她。她的儿子,更是说出了‘此非人所为’的诛心之言。晚晚觉得,她这一生,快活吗?”
谢长晏摇了摇头。
“我十五岁时嫁入谢家,你父常年在外带兵,几年都见不到一次。我若用谋,本可迁至滨州与他相聚,但我敬他忠心卫国,不忍一己之私而污他清廉。就这样,过了五年。”
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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