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沉郁,幽幽转转地弥散开来,熏得人头发晕。
弦合抵着柜子思索了一番,知道要指望她母亲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说:“母亲不愿插手女儿也不勉强,只女儿现下有一计,需得母亲配合。”
余母双手合十跪于蒲团上,眼皮都没抬,道:“你能有什么主意?快别跟着胡闹了……”
有没有主意,也总比你坐以待毙的强。
弦合竭力压制自己的火气,放缓了声音道:“成不成也得试一试。”说完朝秦妈妈使了个眼色。
秦妈妈会意上前劝余母道:“我看姑娘比从前稳重了许多,她的主意兴许管用,就让她试一试,咱们打起精神看着她,不让她捅娄子就是。”
余母蠕动嘴唇低声念着《法华经》,不再与她们说话。
秦妈妈冲弦合点了点头,她拂开帐子出去,见初七果真受了余思远指派来,正蹲在墙角下,见弦合出来,眼睛一亮,忙站起身走到跟前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弦合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吴大公子的事吧?我母亲现下气病了,你出去请郎中。天色黑了,估摸着各家医馆都打烊了,你多敲几家门,把母亲叫吴大公子气病了的事吆喝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初七闻言,一跺脚急道:“大夫人既病了,得快些请郎中,怎么还能耽搁?”
弦合一啐:“你个呆子,我母亲要真病了我还有心思跟你嘱咐这么些?快去,记着我说的话。”初七自幼跟在余思远身边,是他的心腹,有些事弦合也不瞒他。
初七摸不着头脑,懵懵懂懂地领了吩咐,从小角门走了。
秦妈妈出来给弦合披外裳,愁道:“嚷嚷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吴家的邢大夫人看中了大姑娘温顺贤淑,老爷又看中了吴家的权势,连寒林院里的楚夫人都指望着大姑娘嫁个高门,好拉扯着她膝下的五姑娘也得以高嫁。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谁还管吴家大公子是不是个荒唐的,大姑娘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
弦合拢了拢外裳,温和说道:“妈妈也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所以要解决这件事断不会那么容易,这也仅是第一步,后面的更难呢……”她抬头看了一眼暗淡天边的半面皎月,莹辉洒在阑角庭花上,颇有几分依约诗意。这样沉静幽谧的景致在侧,她很快平静了下来,只道:“秦妈妈,你去找些靠得住的婆子来见我,要口风严实,家里亲戚多的。”
秦妈妈心里纳闷,算不出她要干什么,但房里传出一阵一阵的梵语佛经,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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