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变得呆板天真,竟敢这样愣头愣脑地来闯将军府。
他一番言辞,却不见弦合母亲凌氏有什么回应,细细听来,只有佛珠一颗一颗自指尖滚捻而过的声响。
弦合不由得叹气,她母亲吃斋念佛多年,家中早已是妾氏的天下,不管对内对外她却一昧软弱不争,由得人欺凌。
倒是楚二娘听不下去,还说了几句:“大郎君是误会了,我们家并未与吴家正儿八经地定过亲,所以你说的事着实求不到我们身上。若你家主母真有这个意思,你也该去求她,你们母子情深,有什么话商量不得,非得来我们家为难我们这些外人。”
楚二娘这么一说倒是给弦合提了醒。魏地的公卿多有流连勾栏瓦舍的,可真正让风尘女子登堂入室的却是少之又少,能为了风尘女子去拒婚的更是绝无仅有。瞧吴朱轩这副痴傻样子,定是被外面相好的女子灌足了迷魂汤,温言软语撺掇来的。
前世的弦合未在这上面动过脑子,当即伙同了余思远拿大棍子把他打出去。如今仔细观察着,小心思量着,她才明白,吴朱轩是个脑子蒙了油的,可他外面的相好却极精明。自己躲着不露面,将裙下臣撺掇来胡言乱语,能把这门婚事搅和黄了最好,搅不黄诱得他们家犯错对她也有好处。
前世他们暴怒之下将吴朱轩打出去,得罪了吴家的大夫人,反倒是正中了她的下怀。
弦合在心里捉摸着,得想一个完全之策才行,断不能再把大姐姐的一辈子给毁了。
她仔细思索了一番,将秦妈妈叫到跟前,附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秦妈妈应下,忙绕过碧纱橱去到余母跟前。
“大夫人,药煎得了,您先去内室喝药吧。”
一阵衣裙窸窣的声音,余母胳膊横抬在襟前,手腕上勾着楠木佛珠,在两个贴身丫鬟和秦妈妈的拥簇下绕过碧纱橱到了内室。
余母一眼看见弦合守在这里,眼中波漪不兴,如同一潭死水,沉静道:“家里来了外人,你别出来乱晃,回你自己屋里待着吧。”
弦合的心好似堵满了块垒,强忍着不满问:“事关大姐姐,母亲可有解决之策?”
余母端过青釉裂纹碗将药一饮而尽,淡漠道:“世间万事,哪有那么多解决之策,他说够了,说累了,自然就走了。”
弦合上前一步要争辩,被秦妈妈扯住袖子,暗暗地冲她摇了摇头。
秦妈妈将朱绫帷帐挑起,用铜钩束住,替余母燃了香递到她手里,见余母冲着佛龛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鼎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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