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叡却一反往常的冷淡,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中满是关切,好似透过烟尘看向故人一般。他道:“我看你也忒不中用了,才走这么几步路就喘成这样,快点上马,别待会儿晕了,我们还得想法把你弄回去。”
话音落地,余思远浓眉横飞,怒道:“你敢说我不中用?你才不中用呢,你个小娘养的。”
江叡的母亲是魏侯江砚道的妾氏,他是庶出的事时常被余思远放在嘴里取笑。
两人是总角之交,余思远又是个不讲究的性子,对江叡不恭不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银鞍都见怪不怪了,弦合却好似吓了一跳,踩着脚蹬子下马,悄悄拽了拽余思远的衣袖。
余思远想要骂人时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一把将妹妹的手拂开,抬起黑檀木雕的虎首拐杖在空中划拉了一圈,接着朝江叡挥过去。
江叡显然是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反应迟了片刻,堪堪躲开他的攻击,腿却在即将收盘时碰上他的拐杖,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看着他的狼狈样,余思远顿时消了气,将拐杖敛回身侧,笑道:“下盘不稳啊。”
在银鞍的搀扶下勉强站稳的江叡愣怔了一瞬,意外却又有种怀念的感觉袭上心头,那些漫长至尊的岁月里,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他不禁勾起唇角,反击道:“你个瘸子,还说人家下盘不稳。”
余思远不理他,只让弦合扶着他上了马,牵起缰绳,威风凛凛地睥睨他,叫道:“打人不打脸啊,你可不地道。”
江叡一听果真闭了嘴,再不拿他是瘸子的事取笑他,甚至俊秀的面上还浮出些许愧疚,避开他的视线,直视前方专心走路。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问:“难道你骂我是小娘养的就不是打我的脸了?”
余思远哈哈大笑:“你反应怎么这么慢,活该被骂。”
弦合跟在身后,抱着那分量极足的十斛明珠倒吸了口凉气,哥哥啊哥哥,你把未来大魏的开国皇帝当孙子骂,你这么厉害咱娘知道吗?
江叡被他一噎,越发来气,心中暗骂,这人岂止欠抽,简直欠剐,要是放在前世他当皇帝的时候,剐他一千遍都不解气。
他像被点了火,随时能爆开,一转眼看见弦合抱着明珠有些吃力,没好气地说:“余三姑娘可得抱稳当了,这可是十斛明珠,毕竟在你的心里,我也就只值十斛明珠。”
弦合怯怯地与余思远对视,心想江叡果真是全听到了。
余思远正色道:“你误会了,我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江叡仰头看他,见他一本正经道:“她刚才说了陈姑娘拿布塞了她的嘴,不然三斛时她就换,这说明在她的心里,你也就值三斛,值不了十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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