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让我把矛头往……”话说一半,徐静书惊恐地瞪眼看向赵澈,才咽进去的那口热茶仿佛哽在喉间下不去了。
当时赵絮让她在摘出秦惊蛰后,把矛头引向帝后层面。那时赵絮说,“再之后就是皇帝陛下与我的战场了”。
见赵澈神情沉重地略略颔首,徐静书放下茶盏,开始无助而疯狂地乱薅自己的头发,口中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皇后陛下?!那些血分给皇后陛下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皇后陛下呢?”
在徐静书朴素的观念里,能成为“皇后陛下”的人,虽不至于就事事完美无缺超脱于凡人之上,但再怎么说也不该荒唐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徐静书已震惊到无以言表,将自己精致的发髻刨得一片凌乱,步摇、珠花欲坠不坠。
“这事,皇帝陛下知道么?”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赵澈叹气:“不然你以为,为何从武德元年下半年起,皇后陛下就‘玉体违和’,数年未在公开场合露面?”
公布并处置皇后陛下的罪行,背后牵扯的事情可比当初处置一位郡王要复杂得多,一着不慎,甚至可能引发朝局大动。这点徐静书还是想得到的。
“难怪储君说,之后就是皇帝陛下与她的战场。”她神情复杂地望着赵澈。
赵澈的神情比她更复杂:“别薅头发了,求你。”
他有预感,等会儿出去时,大概又要有嘴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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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赵诚锐的离开,信王府内的人与事竟愈发井井有条了。
三公子赵渭一边思索着“来年究竟是考官还是考国子学”的大难题,一边经营着他那间神秘的小工坊。接连出了“十二小人儿报时钟”、可用于精密测距的矩形十字仪等奇巧物事后,不知怎的就引起了少府铸冶署与工部的关注,据说近来已接受这两府出资委托,正在尝试钻研一种可用于官驿载客的“记里车”。
四公子赵淙在明正书院的学业非常顺利,虽做不到六门甲等,但在学子中也算拔尖那拨,将来考国子学应当是十拿九稳的。
小五姑娘赵蕊结束在神武大将军钟离瑛门下受教的生涯,准备来年投考雁鸣山武科讲堂,显然将来是有志向从戎做小将军的了。
而小六儿赵蓁则拜到“京南罗氏”四姑娘罗悦凝门下受教开蒙。
“京南罗氏”是前朝望族,祖上出过帝师,出过龙图阁大学士,还有画像挂在凌云阁的功勋名将。到前朝中期逐渐淡出朝堂以行商为主时,又接连出了几代举国首富,还出过一位与夫婿共同执掌藩地军政大权的王妃,这位王妃的长女还是位名载史册的大鸿胪卿,立下过“带领十六人使团沿海上通路与近二十国建立邦交”的辉煌功业。
如今“京南罗氏”虽仍以行商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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