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暖流……
那是,木子的脸。
闭上眼依然感觉到苌摄风的四周气流旋动,想必掌风已经于其掌中蓄势待发。
已经是最后了啊……
苓蝶漪这样想着,下意识默默地和这个世界,所有看过的景物,所有认识过的人,不舍的……
再见了。我的爱,我的摄风。还有……
「木子……」一颗泪随着这个名字跌堕下来,重重击落在两个人的心上。
瞬时间,就出现了变量。
苌摄风一下听到苓蝶漪口中叫出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名字,惊呆之余竟忘了愤怒,已击出的掌风虽已收制不住,却是失了一击必杀的冲势。
一个人影适时跹翩而出,一手直击苌摄风毫无防备的手臂旁侧,只听得苌摄风一声惨号,本是冲着苓蝶漪而发的掌势被硬生生的挡过偏了位,整个人被那不配合的反噬力撞得飞了出去,撞上一团烂雪,闷哼一声倒地不动,刚刚出掌的一边手臂整个袖子被撕裂粉碎个一点一剩,底下的手臂早已血淋淋一片惨不忍睹。
现在,被锁箍于冰冷石上的苓蝶漪眼前正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有个厚实高挻的背部,看起来比自己结实上一半的腰身,那个背影曾经在他刚从昏迷醒过时出现过那么多次,背起过自己跑过无数个山头寻找山草药用,然后在苌家宅阺离去时的那股决然和落寞,而现在,这个背影,正站在他面前,为他挡过一掌致命的攻击。
无论有否爱上他,无论对于他是惭愧、感激、友谊、还是爱意,无论对于,那个人是计划中的棋子、不辞劳苦地倾力救他的恩人、那曾经单纯地和他畅谈四方的友人、还是把爱着自己的心意裸裎过后被自己狠心背叛利用的人,那个熟识的背影始终深印于苓蝶漪的脑海中,不能抹去……
这个人这么信任他,这么地爱着他,他一次又一次把自己背部留给了他,而他给过他什么?
他给过他的,不过一个宏古雅房里无力地转身离去的背影,还有满室淫糜猥亵的屈辱。
不对。苓蝶漪瞪大眼。
外表的确是,可是感觉……
「噗!」一口气哇地喷出,想必是刚刚和掌风相擦,却支撑不主被掌劲扫到受伤了。
木子的脸被撕下,露出一张苓蝶漪想不到的脸。
那人解了苓蝶漪身上的锁,二话不说拦腰一拋,把苓蝶漪撂在背上轻飞而去。
雪蒙了树影,只有风声不断。「停下来!」
中了掌的人,此刻反而加紧提劲运气,他们远离苌家庄,应该最少也有一个山头了。
「停下!停……映雁!」背着苓蝶漪的少年终于停了下来,却不是因为他的叫喊。
在少年再次哇地吐血后,两人一块狼狈地飞跌落下面的雪堆里。
苓蝶漪此刻虚弱,也比不上雪里吐红的少年。
吃力地扒开满头满身的雪,拖着身子过去,苓蝶漪本能地把那少年搂在怀里。
「映雁……为什么?」纤指一抺那嘴边的残血。
少年吃力地一闭眼,再张开眼时,手抵住苓蝶漪臂上那痛处。
蹙眉,苓蝶漪痛极之间迷惑地望着少年。
「你恨我吗?」说完少年又笑。从来,这个笑容出现在少年脸上的时候,只会是面对苌摄风的时候。「当然恨吧……可是,如果,我告诉一些重要的东西,你能原谅我吗?」
苓蝶漪还是只能楞楞地看着怀中的少年,感觉,不曾像现在这么诡异过。
映雁笑了笑,那笑颜令人想起雕零的落华。「你一直服的那药,是用来去印清疤的,长期服用连胎记也可去,但一停用,就会重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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