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开满地的杂物,挑着地方下脚走进去,终于忍不住说:“你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我不是人,那你是什么?”陆诀说着坐起来,下一句又切换到正事,“连续加了两天了,市局里现在连顾局都是孙子,我现在见谁都想揍人!你们那边怎么样了?黄纪先人呢?再抓不到真的有人要吃人了!”
“你们吃面吗?”聂毅接着‘要吃人’的话问道,他们一天没认真吃过饭,这会儿不只陆诀饿。
段寒江和陆诀一起朝他看过去,聂小同志居然开始收拾陆诀家的满地狼藉,段寒江回了句,“什么都行。”
然后,他转头毫不客气又对陆诀说:“陆队,家政服务按小时计,我们家小聂史上最帅家政小哥,时薪666。”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陆诀鄙夷地回了段寒江一句,终于从沙发挪起身,不好意思让聂毅收拾,他躺着,实际上平时真没有这么乱,最近加班加得他一个星期回来一晚,实在不想收拾。
他一边叠着沙发上的衣服,一边又严肃起来开口,“之前说的那个抢劫杀人案的嫌疑人,名叫钟华,6年前的案子,栽赃给了一个流窜小偷。”
说着他伸长脖子朝厨房看过去,“聂毅,你认识这人吗?”
聂毅转个身就站在了厨房门口,公寓不大,客厅隔厨房就两三米远,他一眼就看到了陆诀举在手里的手机,上面是一张人物的大头,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回想起来。
“认识,我捡矿泉水瓶的时候遇到过他劫学生钱,那个学生拿不出来被威胁打电话回家要,我悄悄报了警,但是在警察来之前他发现了我,为了脱身我把我一个月的家用全给了他,还是被打了,幸好警察及时赶来,他就跑了,看样子警察后来也没有抓到他。”
“操!我明天去帮你打回来!”陆诀蓦地眉头一耸,他是真的打算再审钟华前先揍人一顿,反正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他也不怕被投诉屈打成招。
段寒江则深深地拧着眉头朝聂毅看过去,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听到聂毅说小时候被人欺负的事,仍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对他来说和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区别。
可是那时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要被生活磨到什么程度才能看淡这些事?换成他认识的任何人,在那个年龄遇到这样的事不是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迎头直上逞一时之快,没有谁能够做到这么一笑而过的。
他不自觉地走到厨房,杵在门口说:“有什么我帮忙的。”
聂毅顿住动作看了段寒江一眼,锅里的水突然涨得锅盖直响,他立即转回去继续煮面,嘴上说道:“寒哥,我奶奶以前常跟我说,不要跟别人比,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别人家天天吃肉说不定还牙不好。她还说做人要跟自己比,只要今天比昨天好一点,那就会越来越好了。”
段寒江愣在门口,突然不知道究竟还能说什么,做人道理恐怕聂毅比活了一辈子的老人都想得清楚,可他明明是不该这么清楚的年龄。
他干脆地靠着门,轻声地说道:“我只想告诉你陆诀喜欢吃醋,放个半瓶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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