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自己也能做到他那样,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偷偷躲起来哭了?
后来她便收起了所有的眼泪,也不会再一个人偷偷溜出鸣凤殿去。扶植起了自己的亲信,也在宫外接手了温家暗存的势力。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可是那个人的脚步却比她还要快,甚至在她踟蹰于某个计划难以实行时,主动来与她合作。
她既高兴又害怕,心想若是他能为自己所用,那从今以后是不是就能高枕无忧,既不用被当做替身也不会被人暗地里嘲讽担不起所处的位置了?
一步错步步错,终究还是没做到。
这些天来,她细细回数自己走过的三十余年,才发觉自己原来天生就是个爱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偏生下手不够狠,又时运不济,一直都没怎么成功过。
对她影响最大的两个人,如今都在盼着她死。
云散时已是深夜,远处却有几间窗子里有了亮光,想来是同她一样,发觉雨停了,便起身赶在十五的尾巴来赏月的。
温月如赤脚踩过露台上的积水,口里哼着孩童时所喜爱过的歌谣,完整的曲调她早就记不清了,断断续续的词句被揉碎在风里。
寒冷与抛却礼节的快感交叠在一起,让她只觉无比清醒。既然已经决定去死了,那么总要叫人能够牢牢记住才好。
所以中秋佳节,最是合适不过。
而在越过栏杆的瞬间,她发觉有一个狼狈的身影正在往宫门方向去。
选择在这一天逃离这黄金牢笼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
常云萧在太医署躲了一阵,总觉着有人时时盯着自己,一有人传唤他,便胆战心惊,怕是有陷阱在等着自己,害怕一旦踏出了房门,便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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