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只要有人喊他,都能把他吓得一哆嗦。他的同僚都渐渐看出些不对劲来,连上司也委婉地问他是不是身子不适,需要告假去休养一段时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明明苏厂督往日里身边的女人从来站不到三个月就会被丢出去,再不多看一眼,怎么会对陈娘子这般长情?明明陈青鸾是那样温和仁慈的女子,怎么会心甘情愿陪在那么一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人身边?
今日正值佳节,轮到值班的同僚知他最近都在太医院里住着,便来求他帮忙顶班,他浑浑噩噩地应下了。
一夜无眠,他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觉着,也许那日陈娘子回去之后,并没有将自己一时冲动说出的话全都告诉苏仁,否则以他那样锱铢必较的秉性,哪容得下他苟活这么多天呢。
这样想来,自己近日来的担惊受怕也许全然都是无用。常云萧突然想起了上司给他的建议,便写了一封信留下,上面写道自己需要告假一段时间,至于职务给不给他留着都可以。随后便收拾行囊,赶在宫门刚开的当口冲了出去。
他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冲着城门去了,自京城出发,若是脚程够快,十几天就能抵达边界,等到了漠北,或者再往远处去,还有许多西北的小国,未开化的蛮夷,多十分仰慕中原文化,他不是空有一身医术,走到哪里都不至于是绝路。
仿佛只要出了这京城,眼前便是康庄大道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城门口的一瞬间,肩膀却被人一把扣住。
他僵硬地转过头,只见两个身着藏青色官服的人站在他身后,其中一人道:“常副使,为何这么急匆匆的离京啊?”
常云萧强笑着道:“感觉不胜重任,便告了假,想要出去游历一番。”
那人却不松手:“在太医院夜以继日可不是别人逼你的罢,突然便不胜重任了,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打算逃跑啊?”
常云萧一颗心沉了下去,还想要解释,那人却不再同他废话,“跟我们去东缉事厂走一趟罢,做了什么都老实招了,还能少吃些苦头。”
今日昭狱十分热闹,总有人要来瞧瞧着胆敢对主母有不轨心思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一见之下都觉大失所望,大档头李德喜更是不客气,大声同身后的人道:“我还寻思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主得生的多俊俏,结果就这样?”身后的人也跟着笑。常云萧垂着头坐在牢房里,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出乎常云萧意料的是,并没有人来对他用刑,就只是关着。牢中不辨日月,他先是还能从送饭的次数勉强几下自己究竟被关了多少天,后来就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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