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而香桂则倚坐在床前脚踏上打着磕睡,无形中将两人隔了开。
小碳炉熊熊燃着,释放出热气与刺鼻的碳味。
凤雁北时睡时醒,睡得极不安稳。每当他稍有动静,香桂就会立刻惊醒,为他端茶递水,照理伤势,直到他再次睡过去。而这个时候,燕子叽总会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却因为凤雁北的抗拒而无法靠近。
有一次香桂无意地回头,恰看见燕子叽一脸的关切和无奈,心中一动,想起几个月前他在街上对莫商说的话,隐隐约约似乎捕捉到了点什么,却下意识地不敢细想。
这样昏昏乱乱,忙忙忽忽地竟然平安熬到了天亮,当老人起床过来看时,凤雁北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香桂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半颗,而另半颗仍为自己吊着。她摸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和何常贵走上同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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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地往前驶着,不紧不慢。香桂坐在凤雁北身边,以方便适时照顾他。燕子叽坐在对面,目光幽暗,神色阴晴难定。
这位公子身子仍然虚弱,在房事方面易节制,否则病情恐会恶化。
香桂脑子里一直反复地响着离去前老大夫的叮咛,整个身子都凉浸浸的。身处风月场中数年,什么样的淫乱没听过见过,大夫话中隐含的意思,她一听就反应了过来。她终于知道何常贵为什么会死了,可是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里很安静,谁也没说话的欲望。凤雁北头倚着着车窗,冷冷地看着窗外闪过的旷原,漠然的样子像是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香桂不明白,他有那么多很厉害的护卫,为什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不喜欢又为什么要跟着这人走,受他欺负。她人笨,脑子里不能想太多的问题,不然就容易犯糊涂,所以这些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早上看着凤雁北烧退了,燕子叽马上就去雇了辆马车,带着两人上了路,连多留一刻也不愿。这一路向北,越走就越荒凉,真不知道他要带他们去哪里。凤雁北从来不问,似乎压根不放在心上。
正午的时候,天空又飘起鹅毛般的大雪来,马儿眼睛被迷蒙了,不肯再往前走。不得已,燕子叽只能让马夫就近找一处可避风雪的地方暂歇。
附近没有人家,亦没有寺庙之类的建筑物,只有稀疏的树林及一片片收割后的田地,厚厚的雪层将残留的庄稼根茎和灰黑的泥土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几乎让人分不清路径。
马夫在树林的边缘发现了一栋农人用来看庄稼的小土屋,忙驾着马车驰了过去。
土屋很小,里面铺着谷草,香桂理所当然地要跟着进去,却被燕子叽挡住。
“你去捡些柴草来生火。”他冷冷地吩咐完毕,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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