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是啊,咱们都应该庆幸,庆幸咱们还活着。这世间上,再没有什么比能活着更重要了。”
“是,再没什么比能活着更重要了。”
头一回得到他的认同,凌玉心中讶然,戏谑道:“可真是难得,你竟也是这般认为,我原以为你会说,大丈夫何惧于死。”
程绍禟终于缓缓地松开了她,望入她眼眸深处,低低地道:“在国家大义、百姓苍生跟前,自应无惧于死。可人生在世,除了大义,还有责任,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之责任,自是应当惜命。”
借着月光,凌玉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表情,同时也看到清了他脸上的泪痕。
“你……”她只觉得心里有些异样,迎着他愈发温柔的眼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次日一早,程绍禟便吩咐一名侍卫回京准备护送明菊母子前往青河县的一切事宜,闲暇之时便唤来小栓子,亲自过问他的学业。
小栓子虽已有八岁,但是明菊这几年一直居无定所,连温饱尚且不能解决,自然也没有能力送他到学堂去,唯有自己亲自教他识字。
只她本也不过奴婢出身,在齐王府时,凭着聪明识得几个字,再多的便没有了,故而又哪能教儿子多少,以致如今小栓子也只是会写自己的名字,能认得十来个常见的字罢了。
至于习武的基础,那更是相当于无。
程绍禟看着他一脸羞愧的小脸,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轻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紧,你如今年纪尚小,只要勤加学习,将来必定不会逊色任何人。”
“真的可以么?”小栓子眼睛一亮,充满期盼地望着他。
“自然可以,只要勤恳刻苦,这世上便没有什么是成不了的,待你到了青河县,伯父会给你请最好的先生,教导你读书习武。”程绍禟正色道。
小栓子激动得小脸涨红,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问:“伯父说我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他若在世,会如您这般待我好么?”
程绍禟喉咙又是一哽,轻轻拉着他的小手,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肯定与怀念:“不,他会待你更好,当年你还在你娘肚子里,你爹爹便给你做了小木马小车子等许多好玩的东西,他把自己的期望全然寄托在你的身上,便是临终前,最放不下的也是你们母子。”
“那他为什么要抛下我和娘?”小栓子带着哭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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